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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發現自己是在地獄裡。這樣的時刻使我感到,歷史總是喜歡開懷大笑的。”
——米蘭昆德拉玩笑》
接到聖旨後,我扭頭去看慕容非,他的表情諱莫如深,我突然很想惡作劇,就好像小時候那樣。我朝他笑笑,也許這是個契機,誰知道呢?別人越是希望我悲慘,我越是要生活幸福,我會活下去,而且會好好地活下去。
我將碗裡的飯吃得顆粒不剩,然後用袖子抹抹嘴,吃飽喝足,準備戰鬥。
“你是想我死在雍和王府,然後好移禍江東,藉機挑起是非。”
“我沒那麼笨,以西嶽當時的實力,怎麼會是靖朝的對手?”
“那你是想容恪與我生死相隨?”
“可惜我算錯了。”
靖朝有個習俗,上至皇家,下至民間,男女婚配,新郎和新娘要喝同一杯酒,表示攜手與共。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是在初嫻的婚禮上,那時候看到沈玄之和初嫻喝著同一碗酒的時候,我心裡還小小地感動了一回。
我想,慕容非原本應該是在酒裡下毒的,害死我的同時,順帶捎上一個容恪。
不,應該是,本來就是要害容恪的,我不過是粒投石問路的棋子。
只是,容恪並沒有和我同喝一碗酒,因為容恪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我百年好合,天荒地老。
只要是算計,都會存在誤差。
我笑,“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謀事在人,成事還得靠天。”慕容非嘴角微微上揚,傲然地說道:“你應該感謝下藥的人,因為她不忍心,劑量沒敢放多,所以你才有機會活下來。”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有點飄,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一瞬間,我有點不忍心,想起被拋屍江邊的沈玉瑤,不知道現在怎樣了,是不是已經被他安葬了?
慕容非是沈玉瑛和沈玉瑤的孩子,當他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他只是個需要照看的孩子,他因此而受到父王和沈玉瓊深深的歧視。父王從來沒有把他看成自己的兒子,而將他當成自己的禁臠。沈玉瓊雖然表面溫順,實際上,她的癲狂不亞於她的妹妹沈玉瑤。
被凌玥囚禁的那幾天,我一直在想沈氏姐妹之間的恩怨情仇。腦海中常常浮現這樣的畫面:沈玉瓊失心瘋發作,用力地扯著還很年幼的凌玥的頭髮,不顧凌玥驚恐的哭喊聲,發瘋地掐著凌玥白璧無瑕的肌膚,幼小的凌玥被她掐得傷痕累累。她自己卻不知道,嘴裡不停地罵著:“你不是我的妹妹,我要掐死你,掐死你這個骯髒的孽障……”
兩個混亂的家庭,兩個混亂的母親,然後又是一個混亂的兒子和和一個混亂的女兒。當我還沉浸在南王府所給予我的幸福生活的時候,非哥哥和凌玥卻掙扎在烈獄裡,他們那時候還那麼小。
“非哥哥……”我呢喃,淚水模糊了眼睛。
就在他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都在恨他,恨他把對父王的仇恨全部發洩在我的身上。我何其無辜,為什麼我要成為他報復的工具?
可是看到他滿懷傷痛的眼神,我的心在抽搐,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我從來沒有顧及其他人的感受,當我發現自己的親人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真正自私無情的人是我。
“怎樣?不會是想同情我,然後想嫁給我?”他的神情冷漠,口氣嘲諷。
“非哥哥,你是我一輩子的哥哥,我真的很想和你回到從前。真的,我很懷念我們小時候的日子,我以為我們會那樣一輩子走下去……”我梗嚥著說道。
“回到從前?哼,凌夕,你真的和以前一樣,一樣天真,一樣自私。你下面要說什麼,不會是還想讓我帶你走,然後去過風一樣的日子?”
我咬了咬嘴唇,不再流淚,目光空洞地看著他。
回不去了,時光不會倒流,他忍辱負重十幾年,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年的他。現在,對他最重要的是成為這個天下的霸主。而我,永遠不會去幫他。
我真的在走從前已經走過的路,想用蒼白的話去說服他,讓他拋棄這一切,跟自己一起朝著一個不可能到達的地方奔跑。
我跟他之間的結局只能是傷害和被傷害。
“我現在在這裡,你打算怎麼處置我?”我苦笑。
“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嫁給我,幫我問鼎中原;第二個是成為我的人質,要知道,今時今日,你已經不是當年的慕容凌夕了,不管是對於獨孤樓,還是對於蕭初過,你都抵得上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