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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心的,一定就是弘晝了。倘若皇上龍御歸天了,唯有弘晝才能威脅到弘曆的地位,那麼熹貴妃會怎麼對待弘晝呢?會顧念這些年的養育之情麼?
心在顫抖,裕妃實在怕的不行,白皙的臉上透出冰冷的青光。這些年被熹貴妃壓制著,委曲求全的保住性命,就因為還有弘晝這個記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與寄託,不求他一朝為帝,但求他平平安安也就罷了。
可熹貴妃會信她與弘晝麼?弘晝自己又是什麼樣的心思呢?裕妃不敢再想下去,沉痛的閉上了雙眼,暗自祈求神明保佑,她所擔心的事兒必不要發生才好。
陳御醫施完最後一針,嚴肅的臉上才露出一些笑意:“熹貴妃娘娘請安心,想來皇上暫且沒有什麼大礙了。老臣會再開一個方子,配合針灸之術替皇上疏通經絡,除去體內的寒毒,使皇上恢復生機。”
張御醫卻沒有陳御醫這麼樂觀,亦不完全苟同他所言:“熹貴妃娘娘請恕老臣直言之罪,皇上纏綿病榻半載之久,縱然龍體底子再好,如今也折耗的孱弱至極。經絡雖得以疏通,可畢竟……傷了根本,倘若期間有什麼意外,只怕……”
“那到底是怎麼樣?”熹貴妃的聲音清冷,語氣盡能顯出她此刻浮躁的心緒。
三位御醫皆是一驚,顫顫悠悠的齊齊跪下,異口同聲道:“臣等必當盡心竭力,以保皇上萬全,龍體康健。”
熹貴妃輕嘆,口吻婉和了些:“罷了,只要皇上平安無事就好。你們就在西暖閣外的耳房輪值候著,以便隨時替皇上診治。”
“。”三人畢恭畢敬的應聲,緩緩的退了下去。
弘曆上前去端湯藥,想親自喂皇上服下,盡一盡心。手還未及觸到藥碗,就聽熹貴妃吩咐雅福:“皇上也該進藥了,你看看那藥湯還溫著麼!”
雅福點了點頭,先於四阿哥將碗端了起來:“不勞四阿哥動手,還是讓奴婢來吧。”
縮回了手,弘曆不知如何自處。弘晝好心的走上前來,笑道:“四哥一路風塵僕僕的趕過來,必然口乾舌燥。熹娘娘這裡有最好的普洱,四哥可要嚐嚐麼?”
弘曆客氣的謝了一聲,兀自走上前對熹貴妃道:“既然御醫已經替皇阿瑪施了針,想來也沒有什麼大礙了。兒臣不耽誤熹貴妃娘娘安歇,先行告退了。”
“熹貴妃娘娘”這五個字好重的分量,壓在她胸口如一座沉甸甸的山。嫡親的兒子,非要和自己這樣生分麼?熹貴妃微微笑著,和善的點了點頭。難得能見他一面,必然不捨得弘曆就這樣離開,遂道:“喝盞茶潤潤喉再回去也不遲。”
端著茶盞的小宮婢恭恭敬敬的將茶奉於弘曆面前,和弘晝的那一盞沒有什麼不同。
“謝貴妃娘娘好意。”弘曆依然笑著,不讓人看見她的真心:“這茶是五弟最喜歡的,兒臣怎麼能奪人所好。告退了。”旋身而去,弘曆決絕的沒有回頭。沒有回頭,他必然看不見他額娘眼裡的失落。
裕妃張了張嘴,略有些尷尬的不知當說什麼才好。
反而是熹貴妃迅速的掩去了真心,對弘晝道:“你也難得入宮一回,送你額娘回宮歇著吧,好好說說話。皇上這裡,有本宮陪著。”
“多謝貴妃娘娘。”裕妃眼底閃過一絲歡喜,淺淺的如一粼波光,很快就劃散而去。
“熹娘娘,那兒臣告辭了。”弘晝一拱手,開朗而笑,露出整齊的貝齒。
“去吧。”熹貴妃慈愛的目光很溫和,看起來如同秋日餘暉,莫名的讓人感受到那碩果累累的秋,背後的蒼涼。愈發覺得她根本是個謎,誰也猜不透的謎。
“怎麼不婉拒貴妃的好意?”走出了養心殿,弘晝才冰冷的問了這麼一句。
隨行的侍婢與內侍監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並不能聽見五阿哥的問話。
裕妃無聲的嘆息,緩了口氣才徐徐說道:“額娘難得能和你說說話,有好久沒看見你了。”
“看與不看,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麼?”弘晝略顯得不耐煩,焦躁與戾氣隱隱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直逼得旁人不敢與他親近。
原本不想也不當說的話,裕妃還是忍不住輕輕的說了出來:“你就這麼恨額娘麼?”
“恨?”弘晝冷冷瞥了裕妃一眼:“談不上。”兀自仰起頭,看這時天,白雲朵朵,萬里晴空,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麼的遙遠。越發的襯得他很渺小,渺小的讓他害怕。好似懸浮在空氣中的一粒塵埃,隨風而逝或許就是彈指之間的事。
“你並非不曉得,皇上心裡最看重的僅有熹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