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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均壓低了嗓子福身應是,誰都沒有多說一個字。
高凌曦與盼語一左一右的跟在福晉身後,隨後是府裡的格格們,最後面則是使女與侍婢。所有人均更換了顏色清淡的衣裳,綰了清一色的高髻,珠翠之物也竭盡可能的摒除,看起來清清淡淡的。自然,誰的臉色都不可能會好看。
祈福堂上,蘭昕最先跪下,口中悠悠道:“願天佑皇上,逢凶化吉,願天佑我大清,福澤綿延……”
盼語闔上雙眼,喃喃的重複著福晉的話,看似平靜。可她心裡早已經狂風驟雨,混亂的有些扭曲。那龍袍究竟是誰帶進府裡來的,因何又會被福晉和四爺最先發覺?似乎不像是為了討好四爺才犯下這麼愚蠢的過失,福晉這麼說,未免有些欲蓋彌彰。
可倘若不是這個藉口,那便是……想要四爺的性命。會是誰這麼狠毒?不惜要寶親王府上下這麼多人陪葬?
還是……還是有誰故意想陷害自己的對頭人,才不惜栽贓嫁禍,僅僅讓四爺與福晉發覺,一查到底。想要趁機剷除擋在面前的絆腳石。若是這樣,一切倒顯得順理成章了。
可這一塊兒絆腳石,到底是她烏喇那拉盼語,還是高凌曦?甚至說,可以是她烏喇那拉盼語,更可以是高凌曦?
理不清這些頭緒,盼語並沒有太多心思替皇上祈福。在她看來,皇上龍御歸天未嘗不是好事。更何況各人皆有宿命,並非她吃吃齋念念佛就能化解的。與其求神,倒不如靠自己,誰能抓住恩寵與權勢,誰就說的算,如是而已。
微微偏過頭去,盼語掃了並身而跪的高凌曦一眼,心中登時厭惡不已。從前祈福的時候,高凌曦還不知跪在她身後多遠的位置,如今再看,這不是齊齊的比肩又是什麼?那麼,會不會是高凌曦呢,會不會是她帶了龍袍入府,栽贓給自己?否則,福晉為何要讓她當著眾人的面,開啟那匣子?
就在盼語看著高凌曦過於專注,幾近發愣的同時。一直闔著眼默默祈福的高凌曦忽然瞪大了雙眼,猛然扭過臉來,對上盼語各種情愫包裹其中的目光,滿面清光。
盼語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歪倒了身子,一張臉唬得失了血色。
金沛姿正跪在盼語身後,見勢關詢道:“側福晉,您沒事兒吧?”她這一問,原本閉著眼睛的格格們都睜開了眼睛,目光各異的投過來。
蘭昕輕輕一嘆,很是不滿的轉回頭去,心想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不知深淺。可還未開口詢問,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似一路狂奔向祈福堂來。她的心當即就開始忽扇忽扇的下沉,蘭昕覺出了不妙,連忙就著芷瀾的手站起身子,整裝以待。
碧瀾也趁機來扶起盼語,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裙襬。盼語哪裡還有心思顧念這些細節,連忙道:“不必拍了,你先下去。”眉頭越攢越緊,彼時祈福堂的門真就被人推開了。
“福晉。”蕭風一臉悲痛,雙目血紅不已。話還未說完,他便沉沉的跪了下去:“皇上他……龍御歸天了。”
蘭昕輕輕的閉上眼,淚水便湧了出來,打溼了她濃密而輕盈的睫毛,無聲無息的漣漣垂地。她直直的跪了下去,朝著皇宮的方向,默默無聲的垂淚。
所有人都跟著福晉一併跪好,陪著福晉垂淚。儘管她們心裡或許並不想哭,儘管她們更想知道那道聖旨的內容,可誰都沒有做聲沒有異樣的表情,清一色的梨花帶雨,清一色的痛徹心扉。寶親王府,或許再沒有什麼時候會像現在這樣齊心了。
蕭風垂淚,鄭重無比道:“王爺已經接了乾清宮的那道聖旨。想來傳旨的入府的公公隨後就到,奴才先一步回來打點,請福晉準備入宮主持先帝喪儀。”
此言一出,猶如驚雷炸於頭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這樣一個結果,似乎又都沒有聽清什麼。
蘭昕緩緩仰起頭,對上蕭風篤定不已的雙眸,緩緩道:“你是說,四爺他……繼位了?”
“是。”蕭風歡喜的有些失了心智,一面竭力讓自己醇醉於和王爺一樣的悲痛之中,一面又強制著心裡的喜悅與激動。以至於他的話含糊不清,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高凌曦聞言,哭得更加悽婉了。淚水讓她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上去隔著幾重霧氣,根本沒有什麼光彩可言。唯有她自己知道,這是歡喜的哀傷,她的夫君,真的成為普天之下最了不起的男子了。
李公公帶著寶親王弘曆繼位的聖旨而來,宣完旨還特意囑咐寶親王福晉道:“熹貴妃娘娘讓奴才轉告福晉,宮裡一應俱全,什麼都不消您準備,只是入宮的時辰一刻也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