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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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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其實過得很快,少年時的情感慢慢沉澱,沒有消逝,反而越加深厚了。
父親已升為中書省侍郎,我也在年前及笈。
上門提親的人比往年更多了一倍,我依然毫不鬆口,不知在期待什麼。
太子自大婚以後就沒有像以往一樣頻繁出宮了,有什麼事都是直接將哥哥他們召到東宮去商議。太子夫婦十分恩愛和睦,夫妻相敬如賓,只是太子妃至今未有子嗣,反倒是與她同時入宮的李良娣去年誕下一女,隨即封了側妃。
我聽到這些訊息只是笑笑,已經習慣了吧。
他的身邊永遠不會只有一個人,也永遠不可以只有一個人,這些我都應該習慣……
一天一天算著日子,算著什麼時候夏天才會到來,什麼時候才可以去太液池邊看蓮花……
六月姍姍來遲。
想不到真的還能再見到他。
但是高高在上的那人還是那個曾經笑著叫我“醜丫頭”的人嗎?
雪白的臉上依稀是我熟識的五官,英氣十足的眉眼,挺直的鼻樑,微微抿起的薄唇……這在記憶中描繪了無數遍的面容,現在真實地展現在我眼前,可為什麼我會覺得這一切比夢中的還要遙遠……
當他看到我的畫像時,我已經站在殿中痴痴地望了他許久。我微笑著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彷彿有一道光,明亮得能照亮整個世界……
只是這耀眼的光芒像是曇花一現,最終竟歸於灰暗,失去光澤的雙眸就像一灘毫無波瀾的死水。
異常沙啞的嗓音昭示著他的不豫,一字一句都是刺骨的冰冷:“燕雀之質,妄想上枝頭?”偌大的殿堂迴盪著他無情的聲音,四周都是無聲的嗤笑……
我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再拜退下。
臨出殿門前,我還是忍不住抬頭望向他,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啊,卻還在盯著我,剛才如死水般的眸子現在卻像深淵,滿滿的是……傷痛,幾乎要溢位來……
是為了我麼?
為什麼?
明明是你不要我了,為什麼還要露出那種表情,你難道會比我還痛嗎?
跨出乾元殿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從沒像這樣渴望陽光,那殿堂裡的冰冷氣息幾乎滲透了我的骨髓……
逆著不斷衝向大殿的人流,我已記不得自己走了多久,後來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殿堂裡,太子殿下忽然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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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隨園找到我已是七天後的事。
我猜不透本該待在太子宮幫忙的他怎麼會有空回別苑。
“他快死了。”哥哥面無表情地說。
三月前太子妃難產薨世,並不是單純的意外事件。
太子的重病不起,也不是因為妻子逝去受到打擊所致。
一場策劃已久的刺殺。
抹了劇毒的匕首毫無預警地劃破太子的手臂深深插入太子妃的背脊……
那個溫良聰慧的女子一定很傷心吧,儘管她及時推開了太子,卻沒能保住腹中的孩子……
幸而當日正好有請脈的太醫在場,太子才沒有立刻毒發身亡……
只是,那種毒,宮中無人能解……
……
我聞言竟然笑了。
那個傻瓜!!
都快死了,還是這麼會惹人生氣!!
難道我就真的不配陪他過完最後的日子嗎?
那個自私的人……
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難道以為我還會嫁給別人嗎?
說這麼過分的話……
那個自私的人啊……
“你……不想再見他一面嗎?那天你剛走,他就……”
“哥哥,你不必說了。我不會再見他了……”
如你所願,我從今天就開始遺忘你,用我一生的時間……
隆武二十三年秋,太子病癒,先太醫正幼子嚴敏醫術超群、療疾有功,封為醫正,是為大殷史上最年輕的醫正。
遭諷落選的柳家二千金自這一年起不再出席曲江池秀林宴,閉門謝客,自言欲終生帶髮修行為家慈家嚴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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