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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無數男女都是衣衫光鮮,向西湧去,人人嘻嘻哈哈,比過年還要熱鬧。兩人隨著人流慢慢往前走,耳中一片喧鬧、嘈雜。初荷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街上行走,既好奇又緊張,把方學漸的手掌抓得緊緊的。
好不容易走近洛神園門口,只見三十幾個男女圍在那裡吵鬧,氣氛看上去有些不妙,圍觀者裡三層外三層,把整條街道堵死了。方學漸此時力大無窮,沒費多少力氣就擠了進去,只聽一個身穿青綢長衫的年輕書生道:“說好門票只收二錢銀子,為什麼突然漲到了二兩,這不是故意坑人麼?”
七、八個男僕模樣的壯漢守在門口,其中一人抱著胳膊,歪著腦袋,輕蔑地道:“裡面地方有限,園主昨天吩咐了,今天的門票漲到二兩,就是讓那些沒錢卻想假充斯文的酸狗爬開,免得弄髒了這塊清韻高雅之地。”
那青衫書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個男僕顫聲道:“你…你罵誰是酸狗?”
那男僕眼睛一瞪,走上兩步,伸出關節粗大的手指在書生的額頭戳了幾下,道:“老子說的酸狗就是你,幹什麼?不服氣啊?不服氣拿二兩銀子出來,老子立馬就放你進去。”
那青衫書生站在那裡,身子如篩糠般的抖,面孔一陣紅一陣白,口中吞吞吐吐:“我…我…”突然一矮身,低頭鑽入人群,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圍觀的百姓看見他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走的可憐相,一齊鬨然大笑起來,其中笑得最開心的,自然屬幾個看管門戶的男僕。
方學漸心中好笑,沒錢也來趕這風流廟會,那不是吃飽了撐的?搖了搖頭,上去交了二兩銀子,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和初荷一道走進洛神園。
天井左邊有個六角亭,上面豎著一塊八尺高、四尺寬的古石碑,刻著三國詩人曹子建的一篇《洛神賦》。洛神園整體佈局自然和諧,園中景色簡潔古樸,落落大方,不以工巧取勝,力求山水相宜,宛如自然風景,也算獨具匠心。
沿路都有奴僕站崗指引,兩人穿過幾處亭臺水榭、假山怪石之後,隱約聽到後面悠悠揚揚的一陣絲竹之聲,頗為宛轉悅耳。兩人剛下了一座青石小橋,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好聲,把初荷紅潤的小臉蛋驚嚇得雪白。
兩人沿著一條遊廊曲曲折折又行了百來步遠,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七、八畝大的空地赫然在目,兩旁綠水環繞,前端是一間極大的平屋,好像武林世家的練功房,平屋出來便是一方兩畝大的練武場,地上鋪滿厚厚的青磚,其餘的空地上全是衰敗的枯草。
練武場的前端臨時搭建起一座五尺高、兩丈方圓的花臺,五色絲綢遮住了藍天,臺上鋪一層一寸厚的橘黃色波斯地毯,四根臺柱子上綴滿了錦繡、鮮花,頂上的橫幅用金色菊花圍成四個大字:群芳爭豔。
花臺四周擺放著六十幾套紫檀木嵌文石的加官椅子和香楠木馬鞍式貴妃醉酒榻,擺滿果品、糕點、茶水,旁邊還有丫鬟伺候。在座的男子全都看上去紅光滿面、氣度不凡,只怕洛陽城中絕大多數能排上字號的權貴、豪紳都在這裡了。
桌椅四周則密麻麻地圍著百多個衣衫華貴的老少男子,看樣子不是腰纏萬貫的富商、土財主就是家境富裕的少年公子。這些人平時都是頤指氣使慣的,到了這裡,卻連說一句重話的都沒一個,靜靜地站在那裡觀看。
臺上筆直端坐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手撫琵琶,小口開合,咿咿呀呀的,正在彈唱一支《春江花月夜》。遠遠望過去,撫弄琴絃的十指纖細秀美,好像南方盛產的四季香蔥,半張面孔被琵琶遮住,容貌怎樣,看不太真切。
琵琶曲緩緩盪漾,音律宛轉如意,歌聲悠悠,纏綿悱惻,曲中風暖花香,令人不飲自醉。一曲歌罷,眾人又是一聲震天響的喝彩。方學漸也隨著大家熱烈鼓掌,大聲叫起好來,他對音律一竅不通,瞪大了眼睛只等那女子起身的時候好看清楚她的容貌。
後臺走出一個極富態的中年婦人,渾身珠光寶氣,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擔心她臉上的白粉會梭梭地往下掉。中年婦人對著臺下微笑行禮,把那個彈琵琶的女子從座位上拉起來,道:“各位大爺、公子,寶珠姑娘我就不多介紹了,聽雪樓的清倌人,百分百的原裝貨,八百兩起價,寶珠,不要害羞,讓大家再看一眼。”
寶珠姑娘含羞移開琵琶,露出一張還算端正的面孔,小小的鼻子紅紅的嘴,尖尖的下巴黑黑的眼,五官都比較精緻,只是搭配在一起,看上去不夠靈氣,要不是梳著時髦的髮髻,穿著鮮亮的衣衫,還以為是個鄉下姑娘。
臺下靜了片刻,竟無人出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