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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陷害了你,你卻和他一個鼻孔出氣?你究竟知不知道,是誰維持著這些年廣運盟的生計運作?是誰不斷招兵買馬,讓廣運盟成為江南第一大幫,壓得山水行抬不起頭?是誰讓你們能身著綾羅綢緞,整日品茶飲酒,遊山玩水?你當銀子都是天上掉下來的?你當各地官員的層層盤剝是好應付的?賣兵器是死罪,私鹽私茶,一樣也是死罪,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選擇利益最大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有利可圖之時,為何要管他金人宋人,為何要在乎什麼黎民百姓?”
看著和往日沉穩形象完全不符的薛泰,薛真倍感絕望,他仍是不瞭解這個兄長,在那深沉穩重的外表之下,竟然掩藏著如此執著的利益慾望?可是薛泰所說,又讓他感到難以辯駁。
薛真默默抽出“珠光”,輕聲道:“外人雖不瞭解,但我卻從未忘記,從我八歲被義父收養到十歲的這幾年間,曾有一位愛我如親手足般的義兄,授我武藝,攜我玩鬧,代我受罰……只是到他離開家加入廣運盟後,一切便已不同。他變得冷漠寡言,眼中不再有親情溫暖,唯有貨物銀錢而已。我再也無法把當年的兄長,和此後的廣運盟大當家聯絡起來……”
薛泰默然無語,薛妍更是怔怔落下淚來。薛真續道:“兄長為廣運盟傾盡全力,自然無可厚非,我也只將當年恩情就此藏在心中而已。只是如今,我卻不能坐視你身敗名裂,就當是弟弟唯一可給予你的回報。”
“好。”薛泰站起身來,“若死在你劍下,我也可瞑目了。”
第四章 兄長(下)
一個月之內,薛真已是第二次面對狂沙刀法。只是與薛德的點到即止不同,這一次則是刀劍相交,生死立判的一戰。
旁人或許不理解同樣身陷旋渦之中的二人,為何要在這裡捨命相鬥,薛妍卻是明白的。自小她便知道,幾位兄長都是為了心中的目標而執迷不悟的人,他們不求別人認同,卻願意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目標。
若說薛泰此刻的目標是無止境的利益,那麼薛真所堅持的,則是對薛泰的一份感情。這份感情讓他寧可選擇毀滅對方,也不願看到薛泰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乃至陷入聲名俱喪的境地。自然,若他死在薛泰刀下,他也毫無怨言。
薛妍心中如抽緊又撕裂一般疼痛,但她不願也無力阻止二人。薛泰既然支開了所有屬下,眼下的境況顯然是他希望出現的。
一樣的刀法,一樣的招式,一樣的熾熱氣勁,薛泰的狂沙刀帶來的壓力卻遠遠不及薛德。薛真心中嘆息,每日為廣運盟的利益絞盡腦汁的兄長,刀法竟已荒疏至此麼?
看似霸氣十足的一刀,遠不似薛德出招時的渾然天成。薛德刀上蘊含的勁氣,便如一堵無懈可擊的牆壁,而薛泰的刀勁卻似一張大網,雖也籠罩了偌大的範圍,可對熟悉狂沙刀法的薛真來說實是充滿了漏洞。
宛如細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漫天刀光如水波盪漾開去,散盡之後,只餘下“珠光”的劍影,刺入薛泰寬厚的胸膛!
然而,劍尖僅僅刺入半寸,便凝住不動,薛真這一劍,終究是刺不下去。
“你精進了不少,雖然還不是老二的對手,不過若這次死不去,將來仍有機會。”薛泰神色淡然,既有喜悅,又帶著點遺憾。
薛真不明白他的用意,不敢收劍,兩人就那麼僵住。薛泰彷彿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自顧自地道:“老二是太過急切了,其實即便他不動手,這廣運盟也早晚是他的。苦恨年年壓金線,我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說罷一聲長嘆,臉上落寞萬分。
薛真訝道:“此話怎講?”
薛泰卻不答他,只道:“兄弟三人之中,若論武學造詣和天賦,我自是忝居末座,而你和老二之間,誰更強些?”
薛真微一遲疑,薛妍已經搶先道:“自然是三哥天賦更高,只不過是功力和經驗不足罷了,但也距二哥不遠,很快就能追上。”她見二人之間似乎有化解的餘地,便插嘴進來,希望沖淡凝重的氣氛。(|Www。87book。com)
薛泰看著薛真道:“只怕你也是這般認為吧?可是你錯了。你與老二之間相差不可以道里計,你連杜純一掌都接不下來,而老二至少可與他過上數十招,而且還在飛速進步之中。就算許安文和韋帆揚齊上,也不夠格讓他受傷。我當時只以為他詐傷是不回建康的藉口,哪料他卻用這段時間截下了我那封密信。送信之人乃是北方有數的高手,若非老二親自出手,決不會連把信毀掉的機會都沒有。”
薛真和薛妍都不做聲,從薛泰口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