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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默謙嘿然道:“這你可難不倒他,拓跋唱起曲來,只怕秦淺月也要甘拜下風!”
眾人大訝,就連一臉冷然的袁玫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拓跋玉寒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這個……孟兄似乎說得太過……”
薛真笑道:“拓跋何必扭捏,但唱無妨。”說著向歸雁使了一個眼色。他心裡捧腹不已,這拓跋還真是應了那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
歸雁纖指輕撥,一曲平和的《清平樂》流淌而出,拓跋玉寒大灌了幾口酒,凝眉唱道:“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一曲唱罷,薛真大為歎服。拓跋玉寒聲音本來就柔軟,唱起曲來更加珠圓玉潤,不帶一絲江湖氣。而其中的蕭索味道,就不是一味婉轉的秦淺月所能具有的了。當然秦淺月唱曲是為客人聽,不免刻意迎合氣氛,而如拓跋玉寒、辛棄疾這般為自己而唱,自然能夠曲由心生。
難道也是傷心人不成……薛真暗自琢磨,只是不好問諸於口。
拓跋玉寒一舉一動均有女兒姿態,唯有豪飲之時方顯出男子氣派,這一點薛真極是欣賞。反倒是孟默謙端著小杯淺斟慢啜,頗讓人覺得做作。不過拓跋玉寒曾向薛真解釋,說蜀中孟家本乃帝王后裔,因而家教極嚴,孟家中人都自視甚高,即使淌進了江湖這淌渾水,也總有點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做派。孟默謙自小受環境渲染,倒並非有意拿捏。
薛真和拓跋玉寒舉壇一氣痛飲了小半壇瓊花露,心中很是愜意,拔出劍來道:“唱曲我是不行的,不如就以劍舞與你相和,可好?”
“當然是好。”拓跋玉寒這可不是違心之言,薛真的劍法,如今也算是個小小的謎了。雖然大家都相信以薛啟的才華造詣,創出一套劍法並不值得驚訝,但畢竟江湖上誰也沒有真的見過薛啟用劍。薛真現在還遠算不上聲名顯赫,否則恐怕早有人提出質疑了,不過對於和薛真比較接近的拓跋玉寒和孟默謙等人,總是希望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
薛真微微一笑,對歸雁道:“彈一曲蝶戀花吧。”
琴音再起,薛真舉劍起舞,激起一片落英繽紛,便如穿花蝴蝶一般瀟灑而優美。劍本是殺人利器,可在此時的薛真手中,卻是那般溫柔,劍光所指處沒有一點兇戾,反而盪漾起綿綿情意,引人陶醉其中。
薛真不知多少次看慕容蝶作此劍舞,一招一式早已深印腦海中,卻從未自己嘗試過。此時心有所感,一時間唐安安、林雪涵、歸雁……諸般思念、酸楚、歡樂、迷惘一齊湧上心頭,手中劍隨心所至,竟已脫離了慕容蝶的窠臼,變成自己感情的揮灑。
歸雁手指似乎忘記停頓,一曲彈畢,行雲流水般從頭來過,竟不落一絲痕跡。拓跋玉寒也跟著唱道:“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滿院亂紅終於紛紛落下,薛真默立良久,彷彿還陷在方才的感覺裡,芍藥園中一時鴉雀無聲。
眾人各有所思。最失望的要數孟默謙,本來想要觀察薛真的武功路數,不想這一場劍舞實乃九分舞一分武,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拓跋玉寒雖然和他一樣,但卻很是興奮。若說以前和薛真接觸還帶著幾分功利的話,拓跋玉寒此時則下定決心要真心相交薛真這個朋友。
袁玫怔怔不語,臉上全是淚痕。薛真好像替她把數日來的委曲悽苦發洩了出來一樣,她突然覺得心裡舒暢多了。
歸雁則是痴痴地看著薛真。琴劍相和,她似乎完全能夠體會到薛真的心情,風流不羈的外表之下,其實掩藏著一顆脆弱的內心。他不是不願為一個女子不惜一切,而是不敢,他害怕受到傷害,所以不肯停留,而每一次的離去,卻又讓自己那顆充滿眷戀的心不停掙扎。
薛真自然不知道歸雁會在這一剎那看透了自己的全部,事實上,他對自己的瞭解也許還沒有歸雁那麼明白透徹。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又多體會到了一些師父的心情,而他的武功也隨之又精進了一層,久未悟透的“細雨流光劍”最後兩招,已然有了把握。
而在眾人全然凝神於薛真之時,沒有人發現院外樹上藏身著一個優美的身影,正在發出微微的嘆息:“難道這就是蝶戀花麼……”
隔日,梓園。薛德身著寬鬆的淡青色長袍,筆直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悠然地嗅著茶香。“老三,我有批重要的貨需要人押運去建康。雖然路程不遠,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