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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時他便可罔顧大義,則九泉之下何以面對薛泰?
珠光劍一點點移開,終於回到鞘中。薛真的臉色陰沉得幾乎灰白,慢慢擠出幾個字:“你……走吧。”
歸雁深深望了薛真一眼,起身穿衣、梳妝,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那般晶瑩無瑕,每一個動作都那般玲瓏剔透,不負她“如水”的名字,然而薛真卻寧可她是歸雁,是那朵平實無奇的小小芍藥。
“我……走了。”歸雁站在門邊。
薛真臉向床裡,不發一言。
開門關門聲響起,薛真十指已深深插入床板中,碎木屑劃得手指鮮血淋漓,也全然不覺。
門聲再響,薛真猛然回頭,卻是一身男裝的蘇倩走了進來。
“人家孤苦伶仃的,又被追捕,你也忍心?”蘇倩一面嘆息,一面拉起薛真雙手,幫他止血。“而且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薛真知她關心自己,不願她太過擔憂,勉強笑道:“無妨,我臨安薛真什麼大小場面沒見過……至於歸雁,她……她……”
“她不會有事,人家可不像你這麼經驗淺薄,自保不成問題。何況完顏雍對她有情,總會留口子讓她逃出開封,只要她一路向南,回到宋境去,誰能還知道她的身份?”蘇倩見薛真擔心歸雁,反而改口安慰起他來。
“此言有理……等等,你怎麼知道這些?你都聽到了?”薛真訝道。
“有何不妥嗎?做殺手怎能不六識敏銳?再說你們久別重逢,可以忘乎所以,我可是小心警惕,在房間外守夜來著。”
饒是薛真久經風月,可半宿纏綿竟入了別人的耳朵,也不免有些赧然,何況她還是個女人……想到此處,薛真“啊呀”一聲,才想起自己身上未著寸縷。
“喊什麼。”蘇倩語氣十分平靜,“這麼多年來,我早已不將自己當作女人看了。”
“那倒是可惜了……”薛真一時說溜了口,急忙住嘴。
“可惜什麼?”
自然是可惜了這副上好的容貌身材……薛真心裡這麼想,當然不敢宣之於口,笑道:“沒什麼。我倒想到一門親事,和你甚是般配,不若讓我做個媒人。”
“哦?我的要求很高的。”
“人家也是名門高徒,武林中聲望卓著,這男方……不不……是女方,姓拓跋,名玉寒……”
蘇倩驟然手下發力,薛真傷處吃痛,“啊”地慘叫出來。
有蘇倩這麼一攪,薛真也覺好過許多,只是心中痛楚,卻非一時半日所能平復。不過蘇倩所說不錯,經此一回,歸雁幾乎難以再有對完顏雍下手的機會,金人必定會想盡辦法將她逼入宋境,這樣既保證了完顏雍的安全,又可留下歸雁性命,討好完顏雍。而在宋境,歸雁最有可能的去處仍然是揚州,將來大有與薛真再見的機會,只是相見爭如不見,徒增煩惱,又有何益?
數日之後,二人已回到淮水岸邊,過了河便是大宋楚州地界。此時完顏雍已啟駕返京,淮水邊上的防務已然鬆懈下來,兩岸私渡的小船又開始增多。
二人方要設法渡河,忽見河岸邊上兩群人吵得正凶,其中一群人還牽著數匹良馬。薛真見了那幾匹馬,不由想起很久沒有音訊的周令識來,便對蘇倩道:“咱們過去看看。”
依著蘇倩的性子,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自歸雁離開後,蘇倩對薛真幾乎百依百順,連平時的嘮叨也少了許多,便點頭道:“好,只是不要多事。”
兩人湊上前去,只聽一個青年大聲道:“你們這些馬販子,輾轉千里也只為求財,我等出五百兩一匹,又能免去你們南下勞頓之苦,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青年說的在理,雖然馬價昂貴,也不過三四百兩一匹,他出價已經很高了。但對方領頭的老者卻一直搖頭道:“都說了不賣,你們不要一直擋住我們的去路好不好?引來了金兵,大家都沒好處。”
兩邊爭執不下,各自鼓譟起來,眼看就要動手,那青年忽然一眼瞟到薛真,又驚又喜地道:“呀,那不就是薛大哥!”
薛真本是衝著這群馬販子來的,不想另一夥人卻認得自己,十分不解。那青年已帶著身後眾人一起向他拜倒,口稱“見過薛大哥”。
不只薛真,連那販馬老者也甚為驚異,看著薛真若有所思。薛真看那些人都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女,忙讓他們站起,卻說什麼也想不出他們和自己有什麼瓜葛。
那領頭青年見薛真茫然,便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薛大哥,我們都是善宗弟子,在楚州見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