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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力感。
如果此時老天肯伸出一根救命的稻草,薛真寧願它伸向拓跋玉寒。
老天並沒有稻草伸出,側方的屋頂上卻飛來了一條紅色綢帶。而且恰如薛真所願,那綢帶伴著前端鈴鐺的一陣異響,搶在孫碧趕到前捲住拓跋玉寒的身體,扯了過去。
薛真幾乎便要喜極而泣,他這個角度看不見綢帶的主人,但在他印象中,使用這種兵器,而又可能施以援手的只有一個,便是他朝思暮想的那朵小芍藥。
一時間,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醉月軒的那個夜晚,歸雁與弄影那場令他神馳的一場交鋒。直到右肩上傳來火灼一般的劇痛,他才想起,面前還有欲置自己於死地的敵人存在。
孫碧的怒叱聲中,一蓬細如牛毛的“蛇信針”閃著奪命的烏光,在空中飄似春雨,卻偏偏盡數落空,反而是破空而至的四枝袖箭,將她和程萬里逼得手忙腳亂。
喬元舍下薛真,疾速撲向袖箭發出的方向,薛真壓下肩頭的火毒,劍光連閃,已突開眾刀手的圍堵,也奮不顧身地衝了過去。
若說之前他的責任,是活著將拓跋玉寒帶回建康,那麼此刻,他已然需要承擔更多。
第四章 火海(下)
有了歸雁這個金國“諜軍”中的佼佼者,甩脫喬元等人並非難事,只是拓跋玉寒的情況愈見不妙,薛真只得在高郵西面數十里的田間尋了一處廢棄的農舍,運功為拓跋玉寒療傷。
“我們只有一柱香的工夫。”歸雁淡淡道,“我倉促佈下的迷陣雖可將喬老頭等人引入歧途,卻瞞不過追蹤高手的眼睛,我隱隱覺得,除他們之外,我們還另有敵人。”
薛真點點頭,雙掌抵上拓跋玉寒的後背。曾經想象了不下百次與歸雁的重逢,卻都與眼下不同,那些事先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在歸雁如此淡然的語氣間,也始終不知如何說出口。面前的這張臉,既不是風華傾城的完顏如水,亦非清若雛菊的歸雁,而是毫無生氣、地地道道的一個黃臉婆,從前的柔情蜜意,彷彿也深埋在這張偽裝的面孔下面,半點也無法感覺得到。
雖只是半晌,薛真已是大汗淋漓,面露倦色。他在拓跋玉寒穴道中點了幾下,令其昏睡過去,搖頭道:“他身上的火毒比我初時想象得嚴重許多,難以壓制,只能每日行功,慢慢化解,少則上月,多則半載,在此期間,怕是要經受許多折磨了。”
“無性命之憂就好,我也可放心離開了。”
“你要走?”薛真急道。
歸雁已然轉過身去,聞言頓住道:“不然又如何?”
“這……我……”千頭萬緒一起湧上心間,薛真竟然說不出話來,早知今日,當初為何將利劍架在人家頸上?薛真一時恨透了自己。
似是一聲輕嘆,歸雁便要推門,驀地又轉回薛真身邊,低聲道:“有人來了。”
薛真一驚,他心神不寧之間,竟然失去了警覺,然而歸雁的不失冷靜,卻又令他心中不是滋味。難道她,真的已將往事當作過眼雲煙了麼……
正所謂當局者迷,患得患失的他,竟未想到,若果真心如止水,歸雁何以會出現在他身邊,於千鈞一髮之際救下拓跋玉寒?
門外沒有一絲聲響,薛真卻感到強大的壓力正在逼近,那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他已經與之接觸了太多次。
闇冥派……不是天殺,也不是地殺,而是真正想要取薛真性命的人。輕功高手可以踏地無聲,內功高手可以斂去呼吸,但有一樣是永遠無法掩飾的,那就是殺氣。很多人都可以沒有殺氣,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想殺人,只要動了殺念,就算是少林高僧或者清林禪院弟子,都不可能不流露出殺氣。
自然,能感受到殺氣的人很少,通常只有整日在生死邊緣打滾或者經受過暗殺訓練才能培養出對殺氣的警覺,而歸雁和薛真,恰巧便是其中兩個。
雖然沒有天殺地殺那樣的高手,但數量眾多……闇冥派究竟是受了何人所託,如此不惜代價地要制我於死地?
薛真想不通,也無暇再想,殺氣已經籠罩了房屋四周,緊接著,一團團夾雜著濃煙的火球從窗子拋了進來,以茅草為主的農舍頓時燃成了一片火海。
“小心,那煙有毒!”薛真一邊大叫,一邊抱過拓跋玉寒。闇冥派的殺手果然比廣運盟那群拆房子的笨蛋職業得多,百草堂秘製的“霹靂煙”在江湖上也算是難得一求的奪命利器了。
“嘭嘭”兩聲,薛真撞碎柴門,衝了出來。敵人自是就等著這一刻,無數毒針、鐵蒺藜、甚至還夾雜著倭國的十字飛鏢,如疾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