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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此事,薛真突然想起唐安安易容的事來,昨晚倒忘記問了。不過這時人多,也不好開口,便與眾人談起眼下建康城內的形勢,餘風和嫣然便把最近他們造訪的青樓賭坊、酒肆茶莊,凡是江湖人能夠涉足的範圍,全都一一道來。這段時間他們很是震懾住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豪,十分得意,講起來更是眉飛色舞。
“好。”薛真耐心地聽完,給了兩人一個讚賞的眼神,“咱們先去匯燕堂看看。”
“匯燕堂?”餘風和嫣然張大了嘴,不明白薛真何以挑上一家如此不起眼的青樓。
第二章 線人(上)
飲虹橋東北,秦淮河北岸的一棟單層小樓,便是匯燕堂。雖然佔據著一處上好的地段,不過由於經營不善,既不豪奢,又顯不出什麼特色,所以門庭寂寥,極不起眼。匯燕堂只擁有一艘小型畫舫,十幾個生澀的姑娘,與旁邊建康名樓霜葉館的宏大氣勢兩相對照,顯得更加寒酸,難怪連餘風和嫣然都不屑踏足於此。
換了男裝的袁玫和嫣然英姿颯然,在秦淮岸邊一路行來,引來的媚眼數不勝數,連薛真這個“風月公子”都覺有些慚愧,只好與二人拉開了些距離,卻被袁玫拉回身邊,笑他器量狹小。
“都說是要帶餘風來的,你們兩個偏偏不依,本公子縱橫臨安風月場多年,所過之處擲果盈車,要是讓人知道在建康被別人搶了風頭,叫我有何面目再見江東父老……”
“哼,縱橫風月場,很威風麼?不過紈絝子弟而已!縱橫江湖才是真男兒。”袁玫一臉的不屑,可嫣然卻覺得她話裡透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聽薛真提到擲果盈車,嫣然不由輕掩檀口,“我才想起,原來公子的表字也是安仁呢!”隨即又吃吃笑道:“不是自己取的吧?”
據說晉代著名的美男子潘岳每次乘車出行,都會遭到許多傾慕他的女子圍堵,還爭相向他投擲自己採摘的水果,因而潘岳總能載著滿車的水果回家,這便是擲果盈車的典故。而潘岳字安仁,後世常稱之為潘安,一直便是美男子的象【炫|書|網】徵,無數懷春少女心目中的理想。
“那是自然。”袁玫撇撇嘴,“他可是自戀的很,總不知自己其實只是左思之流。”
左思是與潘岳同時代的人,相貌絕醜,卻偏要效仿潘岳乘車出遊,結果慘遭女人們一頓亂唾,只能耷拉著腦袋回家。
薛真拿這兩個女人沒有辦法,誰叫她們所說與事實相差不遠呢?當年的薛真,確是自命風流,不過時過境遷,隔了大半年再次涉足青樓,卻不再為鶯歌燕舞而來。
遠遠看到霜葉館的金字招牌,薛真想起當日揚州花會,薛妍就是以霜葉館的“柔兒”的身份出現,再想到如今林韻兒失蹤,薛妍在臨安過得定然不甚快樂,自己卻又無計可施,不由心中暗歎。
不理會二女的數次抗議,薛真讓她們進了霜葉館,自己一個人向匯燕堂走去。畢竟二女已吸引了太多注目,三人一齊走入門可羅雀的匯燕堂,難免啟人疑竇。
堂內只有寥寥數位客人,看樣子都是家境並不寬裕計程車子,撫著琴瑟執著琵琶的幾個二八少女姿色平平,卻別有一番清秀,只是明顯缺少了伎家的媚態,顯得十分生澀。
“你家主人並沒把心思放在訓練姑娘上面啊……”薛真對領路的小婢輕聲道,“去同傳一聲,便說薛真來訪。”
過了盞茶的工夫,那小婢出來,帶著薛真向內穿過一道月門,門內竟是曲徑通幽,別有洞天,奇花異草,老樹怪石,美不勝收。薛真心中暗贊,這樣的洞天福地,方才像是薛泰的手筆,只可惜這種豪奢的享受,也是薛泰最終走上絕路的引子,福兮禍所倚,誠是至理。
小婢讓薛真稍候,便悄然退下,過不多時,內室轉出一名嬌媚女子,見了薛真,盈盈施了一禮。
“賤妾王憐兒,拜見薛公子。賤妾盼了多半年,總算是把公子盼來了。”
薛家的事情早已遍傳江湖,王憐兒刻意將“薛三公子”稱呼中的“三”字去掉,卻讓薛真聽著有點不習慣。他細看王憐兒的容貌,與添香樓的王情兒有那麼幾分相像,只是年紀輕些,不由問道:“你與王情兒可是姐妹?”
“她是賤妾的姐姐。”王憐兒淺笑道,“她上回沒有告知公子,是怕公子覺得她有什麼私心,不過公子見到賤妾,自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王憐兒雖是妹妹,也較薛真大上幾歲,不過她雲英未嫁,在成熟女人的風韻上就比王情兒遜了一籌,但舉手投足之間,仍是風情萬種,讓薛真不禁暗暗揣摩起她和薛泰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