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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星期六傍晚,安良把下巴的鬍子剃乾淨,頭上套著凌亂長卷發,在嘴唇上粘上濃密的鬍子,換上一身舊皮衣,一眼看去象個對社會不滿的越戰迴歸老兵。小余換上有風帽的運動衣,雙手插著褲兜可憐巴巴地跟在安良旁邊,就象安良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他們和十幾個化過妝的僱傭兵三三兩兩地分頭來到鐵橋兩岸的船上餐廳,把向河心一側的位置全部佔了。
今天是新年假期的最後一天,而且下了很久的雨剛剛停下來,街上的遊人比前兩天更多。安良看看錶,現在已經是六點多,剛剛狠吃了一通德國鹹豬手嘴裡膩得想喝酒,可是今天晚上將會發生的事情完全無法預料,雖然德國啤酒聞名世界,安良也不會讓一滴酒精進入自己的腦袋。
侍應送上來一份蘋果餡餅,安良嚐了一點大叫過癮。這餡餅是用酥皮包著蘋果烘焗而成,伴上一點芝士醬吃到嘴裡酸酸甜甜,消除了鹹豬手的油膩感還重新刺激了食慾。
安良抹抹嘴對小余說:
“這件事辦完了,我們自己再來吃一通,這麼好吃的東西在這種氣氛下吃真是浪費。我現在精神很緊張,聽說吃點甜品可以舒緩壓力……”
他說完又用叉子挑起一瓣軟滑濃香的蘋果往嘴裡放。
小余第一次跟安良跑這麼遠接這麼大的風水案,而且聽安良說得驚險萬分,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的眼睛一直四處掃瞄。人最大的恐懼就是未知,潛伏在身邊的無形壓力足以讓人崩潰。
他一直四周看來看去,手裡的叉子卻不停地往嘴裡放蘋果餡餅,吱吱唔唔地說:
“唔……我心理壓力也很大……”
安良停下來看著小余,估計他已經嚇得半死,因為剛才吃鹹豬手時瘦巴巴的小余就吃了大半盤,突然問道:
“你說使徒會的殺手會先開槍打我還是打你呢?”
小余嚇得把發燙的餡餅一口吞進喉嚨,咽得透不過氣不停地拍胸口。
安良看著他笑起來,連忙安慰他:
“我算過你的命,沒那麼容易死。”
小余喝一口水緩過氣說:
“今天晚上是不是真會出事?那些大兵連著兩天監視鐵橋,都沒發現有人放炸藥,這麼大一條鐵橋怎麼可本書由87book。com提供下載能在一個時辰內拆掉?而且是晚上七八點的黃金時間……”
安良左右看看,餐廳臨江的座位上仍是坐著僱傭大兵,四周不時有新來的食客,不過看起來都是正常家庭。眼前的鐵橋象個橫向拉長了的M字,兩個橋墩座入河水裡,橋墩上豎起高大的鐵柱,恰似M字的兩個尖頂。鐵橋在晚上被裝飾燈照出黑白分明的硬朗鋼結構,橋上出現很多來看夜景和拍照留念的遊人,一切都平靜得不可置信。
安良放下刀叉,伸手在腰間摸摸掩在舊皮衣下的電棍,給自己增加一點安全感。然後慢吞吞地對小余說:
“我也希望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事,橋上那麼多人……甲辰日本來就是十惡大敗之日,而且和鐵橋的方位對應相沖,我想連太郎安排在今天晚上不會有錯了,而且從時間上說,戍時和甲辰又是對沖,這就強烈地激發了十惡大敗的凶氣,這可是做搞破壞的好時機。可是會發生什麼事呢?真想不明白……”
安良又看看錶,時針指向六點五十七分,還有三分鐘就進入戍時,看著眼前的太平景象,他簡直不知所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良坐得屁股生痛都沒有發現什麼動靜,看著大街兩旁的遊人越來越稀少,身邊的食客一桌桌離開,直到餐船上只有臨江坐著一排一直埋頭吃東西的奇怪壯男,侍應和收銀臺的老闆臉色越來越難看。
八點四十五分,再過一會就要到亥時,安良的耐心幾乎到極限,他長長嘆一口氣說:
“緊張,去廁所。”然後快步走到船尾的洗手間。
洗手間裡開著高高的氣窗,正好可以讓人看到遠方的高樓夜景,安良打了個冷顫,看到氣窗裡出現一條小機輪的艙頂,隨著輕微的引擎機慢慢掠過。船艙頂上除了暗暗的訊號燈,還架了幾把A字形的斜梯。
“船頂還要架梯子?”安良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是有什麼不對勁。他不解地走出洗手間,眼睛一直看著那艘小機輪。
外表平常的小機輪快要接近鐵橋,他看到鐵橋上出現一點小騷動,好象有人攔住從兩岸走過來的稀落遊客。他對小余說:
“看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他同時按響了一直塞在耳洞裡的微型對講機,這個對講機可以接通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