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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在《索蘭記》的原文裡。『公會』長老為了保密之故,把它們從《永恆之書》的一般版本中刪去了。要不是接受了這次任務,我也沒資格閱讀原文的古卷。」
「那麼……你為什麼告訴我?」
「因為我看透了你是個膽小畏縮的傢伙,絕不敢洩露這些秘密。」克魯西奧面無表情地說。「而且這次任務太重要了——消滅『默菲斯丹』對『動脈暗殺者』來說是無上的榮譽。先讓你掌握了背景,以免你壞了大事。」
齊勒怯懦地縮起肩膀。「這麼厲害的東西,我們要怎樣應付?」
「當然是先找出布辛瑪。」克魯西奧說。「當年『噬者』經過慘烈的戰鬥後,才找出『默菲斯丹』唯一的弱點:它絕不會攻擊親手創造它的主人。『噬者』用這方法輕易消滅了其中七名『默菲斯丹』,但另外三個的主人早已戰死了。結果『噬者』犧牲了上千的戰士才把它們燒成灰燼。
「原本的計劃是由我控制布辛瑪,接近『默菲斯丹』並且分散它的注意力,讓千葉以不用接觸身體的『無刀斬』下手。千葉那貪功的傢伙卻先折了……」
「要等長老再派另一個『暗殺者』來嗎?」
「你要我在長老面前丟臉嗎?折損了千葉,我已經負上重大責任。就由你協助我吧。」
「我?」齊勒惶然站起。
「你不用動手。」克魯西奧盯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布辛瑪和『默菲斯丹』都是我的。我需要這功勞來抵償失去千葉的責任。」
「我們現在要怎樣做?」
「先到警察局一趟,看看他們昨晚查出了什麼。不管殺死千葉的是不是『默菲斯丹』,我都要弄個清楚,說不定下手的正是布辛瑪本人。」克魯西奧說完,臉部突然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怎麼了?」齊勒一邊穿衣一邊問。「這個『居所』不適合嗎?」
「不。」克魯西奧撫摸自己的胸口。「也許只是這傢伙的煙癮發作吧。這傢伙挺不錯,最少可以多使用三天。不過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換個更好的……」
警察局荒謬劇
中午十二時十五分 倫敦市警總局
查爾斯·龍格雷隊長咬著沒有點燃的菸斗,手裡把玩著一柄屬於拜諾恩的火焰狀飛刀。
他小時候也迷上過飛刀這玩意——一如馬克·吐溫寫過,男孩子總是對刀子存有一種神秘的崇拜。他拈著飛刀,估量它的重量。雖然外形古怪,但飛刀的重量分佈十分準確,是優良刀匠的作品。
這裡原是警局其中一間訊問室。沒有窗戶,日光燈管照射下,室內一切都顯得蒼白。空調的排放口發出細微的低鳴。長桌上堆滿檔案檔案和電腦列印的資料,還有捏扁了的紙杯和一個積滿菸灰的碟子。桌面僅僅騰出一小塊可供書寫工作的空間。拜諾恩的武器整齊排在地上。
牆壁上密密麻麻地貼滿案發現場、驗屍過程和拜諾恩房間狀況的照片,還有各大小報紙有關「開膛手」的剪報。
一團黑影躍上檔案堆。黑貓波波夫靜靜蹲在上面。龍格雷撫摸一下它的頸項。它沒有抗拒,半眯著眼睛。
龍格雷至今仍不敢確定,拜諾恩是否就是「傑克」。手上的一切都只是環境證據。那袋血液的抽樣早已送到蘇格蘭警場聞名世界的科學鑑定部,以對照所有死者的DNA組合,報告還要兩小時才完成。
在倫敦市警察圈裡,龍格雷認識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給他好印象。最初他們為他預備了一間正式的辦公室,可是他看見局裡的聖誕節裝飾就覺得煩厭。結果他寧可借用這兒。
由昨晚至今早,倫敦市內的情況糟透了。自從失敗的圍捕行動之後,關於「傑克」的謠言到處流傳。關於嫌犯的外貌特徵,人人以訛傳訛,單是各小報便有最少四種不同版本。市內先後發生廿多起誤認嫌犯的毆打事件和五宗群體毆鬥。街頭幫派和狂熱宗教份子都自組巡邏隊,四處盤查他們認為可疑的人。喝醉的足球迷與新納粹光頭黨也加入行列。
因此龍格雷決定,暫時封鎖一切關於尼古拉斯·拜諾恩的資料,以免造成更大的混亂。
不滿的記者群現在仍守在警察局外頭,龍格雷連這個房間也懶得踏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已在今早的報紙號外版上出現了幾十次。
早上約十時,他接到內政部次長的電話。他只是默默地接受責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就說嫌犯從自己槍口前「溜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