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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者的存在,不可證明,也不可否證。你不必理會。那是不屬於你、吸血鬼、『默菲斯丹』或任何凡界蒼生的領域。我已經說過了:勝負與棋子無關。棋子行走於棋盤裡不是為了勝利,而只是為了爭戰與存續。」
「那只是他們雙方的戰鬥嗎?人類呢?人類是屬於哪一方?」
「人類並不屬於任何一方。人類不是棋子。」野獸的三隻眼睛泛出嘲諷的神色。「人類本身就是棋盤。就是他們的戰場。人類註定最後一無所得,只是充當靈魂的容器而已。」
「什麼?」拜諾恩跳躍站起來,朝野獸揮舞著雙臂。「你是說,人類不過是為了盛載吸血鬼的因子而存在的……『容器』?」
「不只是吸血鬼。也包括他們。」野獸伸爪指一指右旁的「默菲斯丹」。「本來確實是如此。」
拜諾恩頓時跪了下來,雙手抓住泥土,用力得指甲縫也滲出血來。不知何時雙眼已經溼潤。
「何故如此悲傷?」
拜諾恩無法回答。他的手指越陷越深。整隻右手掌也鑽進了泥土底下。在裡面他摸索到一件堅硬的東西。
拜諾恩發出的狂怒嚎叫令野獸也略微退後。從土地裡他猛然拔出一柄銀白長劍。
「為什麼?」拜諾恩呼喝著把長劍投向野獸的左旁,貫穿了馮·古淵的胸膛。可是這個馮·古淵仍然一動不動地站立著,插著長劍的創口也沒有流出半滴鮮血。
「為什麼?」拜諾恩再次跪下來。「為了什麼?這麼長久以來我是為了什麼而戰鬥?……」
「對。」野獸沒有動容。「你是為了什麼而戰鬥?」
「我曾經相信世上還有值得戰鬥的東西……可是真相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而你現在就不相信了嗎?」
拜諾恩看見自己的淚水在土地上聚成了一個小水窪,一張臉驀然在那水中倒影內出現——是慧娜的臉。
「人類的心總是如此急躁——這是你們最大的弱點。可是也不能怪你們。因為你們的生命是多麼短促啊。」
「聽完我的說話吧。如我先前所說,人類確實只是吸血鬼與『默菲斯丹』爭鬥的戰場。然而後來出現了重大的變化。」
「最初的關鍵是:『默菲斯丹』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他們甚至淪為吸血鬼玩弄權力的工具。」
拜諾恩抬頭看。站在野獸右側的「默菲斯丹」完全靜止了下來,面板漸漸變成了鉛灰,與土地的顏色一樣。不一刻他已經化身為一座毫無生機的泥塑。
「爭戰大勢已定。奕者當然乏味地離座,遺棄了這個殘局。」
野獸輕輕揮動蹄爪,把那座泥塑擊得粉碎。
「吸血鬼、『默菲斯丹』、人類三者,原本構成一種美妙而又相互依存、戰鬥的制衡。然而其中一角無力地崩潰了。只餘下吸血鬼與人類。獵食者與獵物。慾望取代了戰志。而慾望——沒有限制的慾望——最終必將導向毀滅。」
「然而『默菲斯丹』的失敗,也促使吸血鬼自身產生了權力結構。經過長久的內鬥淘汰而倖存下來的吸血鬼統治者都擁有不凡的智慧,洞察出毀滅的方向。他們採取了自我剋制的方式來延緩毀滅的程序。然而這是不足夠的。慾望的力量超越了任何的主觀意志。毀滅最終還是會降臨。」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在這場遊戲裡最無足輕重的一方——人類,出現了變化。」
「是什麼變化?」拜諾恩擦去淚水。他抬頭髮現,天空變成了完全的血紅。那個奇怪的天體消失了,代之浮現的是無數有如水母般飄遊的細胞。
「所有生命體都依循著一個共同法則:盡一切手段把自己的基因——即遺傳情報——繁衍、延續下去。這是過程,也是目標。不為了什麼,而是必定如此。」
「為了遺傳因子的存續,生命體必要恆常地改變自己以適應外界的環境,否則難逃被淘汰的命運。」
「人類則與其他生命不同:他們擁有改造環境以適應自己生命形態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文明』的建造。也因此人類的遺傳因子再無改變的必要。進化完全停止了——至少表面上如是。」
拜諾恩繼續看著天空。在細胞之間開始出現某種黑色的粒子。粒子逐一入侵每個細胞的壁膜。黑色素緩緩在細胞內擴散,直至把細胞核完全吞噬。
「但事實上人類的變異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因為他們的基因沒有忘記吸血鬼這恐怖敵人的存在——即使吸血鬼只是長年隱藏在歷史的暗影之中。那種恐懼烙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