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馴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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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有人握住我的手，感覺乾燥溫柔且沒有惡意，我知道是他回家來了，他到我房裡看我。

我很困，努力了一下，也睜不開眼，結果又睡著。

清晨醒來，床邊沒有人，我不能肯定昨晚到底是夢還是哥哥真的回來過。

我自床上起來，光著腳跑去對面房間開門，他回來過了，但又出去了。

我穿著睡衣光腳站在他門口，直到母親叫我吃早飯。

“嘉文，今天媽媽要出門辦事，晚飯也可能來不及做，你自己出去吃飯吧，或者叫上哥哥一起。”

我聽了，心情又壞下去，哥哥現在是不會同我一起了。

母親將錢放在我的書桌上，然後出門了。

家裡只剩下我一人。

我推開窗戶，透透氣。

卻看到樓下站著星晴。

他又來等我。

我卻忘記了，我趕緊探出窗戶，向他揮手。

他看見了，抬起頭，衝我笑。

今天是個陰天，沒有陽光，但他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暖。

因為家裡沒有人，而我也沒有想去的地方，於是星晴第一次來到家裡。

我帶他進我的房間，讓他坐在我的書桌前，他很乖巧的跟著我，一言不發，但我知道他是高興的，因為他又可以同我在一起消磨一整天。

我又何嘗不是呢？

難道我心底不盼望見到他麼？

我再不能欺騙我自己。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才好起來。

他坐在椅子上，只是看住我，微微的笑著。

我也不知道要拿什麼招待他，按理說，小女生第一次讓男朋友回家，也許可以給他看看自己小時侯的舊照片，說說童年趣事，讓他了解自己的過往，既溫馨又能打發時間。

但要我拿何嘉文的照片去給他看，又有什麼意義呢？

那甚至不是我。

我也不能同他講過去。

我知道，我有勇氣同哥哥攤牌，說出秘密，但對星晴，卻不敢說。

我怕他當我是個妖怪。

是，很多人不對伴侶說自己的過去，是怕他們聽了之後，心生芥蒂。

重視一個人，才會去介意他的看法。

我知道，我再無法象過去那樣瀟灑，最可怕的想法是，也許我可以做一輩子的何嘉文。

我又一個人胡思亂想，站在房間中央，讓星晴一個人乾坐在那裡。

但他沒有絲毫的不高興，他只是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我。

我嘆口氣，走過去，站在他面前。

因我站著，他坐著，我高出他半個頭。

他的頭髮比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長了一些，近看他的臉，更覺漂亮。

一個男生長著這麼長的睫毛實在是罪過，何況還有黑漆漆的大眼珠，應該長在女孩子臉上的，那就又多了一個美女。

美女是不怕多的。

可男生這樣漂亮就不對了。

這年頭，大家都在講內在美，可誰又能否認看見一張漂亮面孔是令人高興的事呢。

大家都別虛偽了。

就連嬰兒也喜歡漂亮的人抱。

當我細細看他時，他也在仰著面孔看我。

他說，“你總是愛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輕輕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將臉靠在他的頭頂上，聞著他乾淨的髮香，沉默著。

他也環抱住我的腰，頭靠在我胸前。

整個房子死一樣安靜。

“你的腰只有一點點，好細，我怕抱斷了它。”他半真半開玩笑的說。

這點我倒不自卑，過去的我也很瘦，腰也有這樣細，並不算沾了嘉文的光。

但我沒有她年輕。

我突然抱住他的臉，低下頭去吻住他，他被我嚇一跳。

第一次這樣主動。

我捧住他的臉吻著，我從來沒有對一個男生這樣過，我一向討厭痴纏痴纏的戀愛著的人們，覺得他們傻，酸，浪費光陰。

其實自己卻是最不懂生活的人。

我浪費了最好的時光，時光卻又重新找上我，我是幸運的，我不該再埋怨天，抱怨地的。

外面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打在窗戶玻璃上，聲音清脆，有風吹進房間來，帶著水汽，空氣清新起來。

是，我承認，我縱容了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