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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他看見了亭內有個身影,柔柔的掩在陰影裡。他訝異,怎那樣像言若,他酒醉眼紅,只看見那身影走近,頭上半梳個髻,只斜插著朵黃色的小花,長髮披散在身後任風吹飛。一身的粉櫻色衣裙樣子古樸簡單卻可愛至極,她頭上只戴著金環,上面只墜著三顆珠子,在她額間如此明顯,季由霄竟不能自已般伸過手去想要摸那珠子,可他踉蹌一下便要摔下去。
“相爺小心。”那人扶住他,他恍惚的醉眼只覺得這眼前的人眉眼無不是他腦中記得的那個人的,彷彿是這一生只等的一個夢,他忍不住笑意。鏡崢一直在找那相似的臉,連他夫人的表妹只一點像那人他也不放過,而他自己也一樣呢,姜徐子,郭姨娘,華衣,何輕樓,都必有像她之處,可他一次次的只覺得那張臉離他更遠了,誰,都不是她。
他想用力看清,朦朧中卻只覺得彷彿是那人的鬼魂為他而來般,眉是那飛斜的柳葉,也不用胭脂地弩著嘴,一舉一動靈動嬌俏,連衣飾都與那記憶中的人如此接近,可那珠子卻分明不是。
不是她嗎?可這樣像,不管如何,假裝是做場夢也好,就只當是她罷了。
言若,你終於記得我了,你怎能只記得鏡崢?他溼潤著眼抱住了那人,她的手也環上來抱住他,對,就這樣抱著我吧,我也不離開你……
姜夫人起身,往前走去幾步便一頭栽在地上,慌亂了希容並一干丫鬟僕婦。哼!希容銀牙咬碎,早知不是安份東西,可憐了我親孃。她恨著,卻淚流滿面,她是多想在孃的身邊就這樣永遠待下去,再不回那冰冷的奚王府。可,就連孃親也只將指望系在爹身上,自己又如何能免去那遭。可恨,可恨!
可惡!!季祥楓連扇子也折斷,他通紅著雙眼,彷彿一頭傷重尤斗的野獸,下一刻就要嚎叫著衝向仇敵。老匹夫!老匹夫!我要你死,死——!他死命地摔著他能摔的一切,從屋子裡到廊下,碎裂一地的花盆器具,連樑上的燕子也被嚇得飛跑。不顧一切地砸,已經不像是人所為,他兩個小廝拼死抱住了已經披頭散髮不成樣子的他,縱然被他幾下打傷掛彩也不敢放手,直到他筋疲力盡滑坐在地上。
如斷線的木偶,他呆呆坐著,聽不見小廝的叫喚和哭泣,娘,他終究還是個人嗎?他失神地想起大娘如冷箭的雙眼,他想躲卻沒有娘將他護在懷裡,是他!害死了娘。
他爬起來,用手將散發拂到腦後,徑直往璁嵐軒去,兩個小廝互看一眼,只得跟上。
烯懸睜眼,看著那一身狼狽卻神情渙散的人,揮手讓大湘上前為他拾掇,可他一把揮開大湘,重得讓她狠狠摔在地上,大湘咬咬牙爬起來,眼帶淚光看著他:“三少爺……”話沒講完眼淚便如泉湧。
烯懸只一句“都走。”便讓大湘和小廝們都退下。她看著他,他也瞪著她,“夫君。”這是她喚他最柔的一次,可惜,他知道這卻是她最狠厲的逼迫而已。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褪去了瘋狂,“夫人到底要什麼?”他在心裡狂喊,還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做?
“夫君。”她又恢復了從前的聲色,季祥楓心中絕望,“我只討那一封休書便可。”他瞪大了眼,如同泥塑一般定身在那裡。
空氣裡都是冰冷,季祥楓頹然頓坐在椅子上,“原來這就是夫人要的呢……”呵呵,呵呵呵,他開始笑,笑得發散衣亂耳後通紅,“夫人。”他突然正色道,“你曾說過,只要夫君我不要的東西,”他冷笑著,“如今我只知夫人要的那休書,我,想要。”
“夫人,你說你還可能要?”
“夫人,你那小廝好模樣,可不要忘了你夫君我也不差。”他嬉笑起來,又是那個無所顧忌的紈絝,配上此時模樣,真就是個瘋人。
“夫人,我只要他死得很傷心,就同我娘死時一樣,夫人可滿意?我終究要做個逆子要他的命呢!”
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離去,眼中淚水如洪水一樣淹沒了他所有的希望。那老婦的話還在耳邊響,“姨娘看了那休書,死活哭著不肯鬆手,求相爺不要那般。”“可相爺……好狠的心啊,他只說若無處可去,就自個了斷了還可入季家陵園裡。姨娘百般不肯,求相爺看著三少爺的面饒她一命……相爺只讓我那男人給姨娘結上白綾,逼姨娘上去,最後竟是相爺親自蹬開的凳子,只消片刻姨娘就歸西。我男人後來也就死得不明不白……”
季祥楓從不知道親孃如何死去,可烯懸卻遣來個老婦把這陳年舊事抖露出來,更兼他爹季相爺如今將姜及汲納入房中,讓他悲憤之餘更添仇怨。
及汲……那樣小,他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