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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問問為什麼您在這裡磨刀嗎?”我問道。
“鎮鬼。”他意味深長的說道。然而我卻立刻跟了一句:“你不就是鬼嗎?”
“是啊,但是我和這裡的鬼不一樣,他們都是怨靈,而我是奉命再此的。”他說完,把短刀放入刀鞘。頓時周圍熱鬧非凡,有哭叫的,有呼喚的,有大笑的,也有絮叨的,俯覽看去,這周圍幾千只鬼都在各種地方做著不同的事。此刻我感覺自己深陷地獄,恐慌的思緒無法穩定,基本出於短路狀態。他似乎見我已經看呆了,將刀迅速拔出刀鞘,只聽“嗖”的一聲。剛才的一切如同幻想,瞬間消失了。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但他似乎也不用我問,直接開口說道:“請不要太驚訝,他們只是有些執迷罷了,並非是有意嚇唬人。這城南被封了某種物品,所以鬼差們見不到此地有孤魂,而孤魂也飄不出去。我已經死了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我生前是誰,如何而死。但是我有幸遇到那位高人,他見此地如此,便吩咐我敬刀鎮魂。以保此處百姓生活安康。”說著,將刀放在一杯酒旁,然後取酒舉杯,彷彿在向這把短刀表達敬意。然後便將酒灑在刀前。放下小酒杯,這件儀式似乎就完成了。
月色朦朧,我與鬼同坐,聊天,不知道算的上哪門子閒情逸致。但是我卻覺得不困了。剛才的救命之恩,確實讓我對他懷有好感,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能感覺的出,是個好鬼,從健談的性格來說與我還是很合拍的。在這黑夜之下,他拿出一瓶小酒和兩個新的空酒杯,我們就地開飲了。
他說,酒是唯一一種人和鬼之間不存在界限的東西。因為人死後,不需要吃,不需要喝,無慾無求,但是唯獨喝酒之人死後卻不能戒酒,所以酒在陰間也是百鬼雲集而求的必需品。人喝酒為的是痛快,一醉解千愁,鬼也差不多,但是還是有所區別的。套用一句俗套來說,那就是喝的不是酒,是感覺。
他開玩笑的說道:“曾經有不少人,誤喝了鬼酒,當然也或許是被鬼把酒氣偷喝了。然後半夜開口大罵:‘誰他媽沒事半夜磨剪子玩兒’哈哈。”這鬼能做到他這種豁達,我想也就可以沒有什麼迷戀,轉世輪迴了。於是我便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沒有去投胎啊。”
他說道:“我答應了那位道師一件事,沒有完成之前我是不會去輪迴的。”
“什麼事?”
“等待這裡的魂魄被鬼差們送走,那時才是我可以走的日子。”他的話語總帶著一種希望感。有一種聽完就覺得明天也很美好的感覺。可是,我並不理解一個鬼為何會有這種情懷和這種感覺,他的存在我越來越好奇。好奇到我竟然都忘了問他是誰,可是當我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月光卻似乎給了我答案。他英氣勃發,面容清秀,深眉緊縮,但笑容常駐。但是要說不一般的還是衣著,他所穿的衣服並非是如同現在的人,而是一身古代鎧甲,這就讓我心中對他的身份有了個大概的定位。他是一名臣子,自然以忠義當先。他是一名大丈夫,自然一言九鼎。我雙手作揖,以表達我的敬意向他詢問道:“請問閣下是……”
但是他卻搖搖頭,說道:“不敢當,人已死就不妄自尊稱,在下李廣。”
我心中一震,想來自己也曾翻過中國古代史,李廣之名我是自然知道的,但是歷史的長河裡有無數李廣,他到底是否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李廣呢,我還是再細問一下才是,於是便再問道:“可是‘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所說的李廣?”
他聽話大笑道:“後人詩句我未讀,但是射箭確實也算在下一場。人死萬事空,形如昨夜夢。何處起丘陵?碑上一羽封。”說這古人就是出口成章一點不假,這李廣雖是個猛將,但是文化薰陶似乎也一點不差。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李廣兄太客氣了,可是我記得你死的時候至少也是六十以上的歲數了啊。但是為何卻……”
“人死了以後也會有愛美之心,留下人生中最光輝最帥氣的一面也是人之常情吧。”李廣的眼神中閃爍著當年的輝煌。那這死了一千多年的人到底為何還未輪迴投胎,莫非也是於那物品有關,看來去STORYBAR詢問,查資料都是勢在必行了。夜晚就在這喝酒中度過了大半,啟明星已經不知在何時亮了。我問了李廣最後的一個疑惑:“到底是因為什麼,你答應了那位道師守護這群孤魂的承諾。”
李廣什麼也沒說,僅僅是指了指那把短刀,便同刀,酒壺,酒杯都消失了。
對於那柄刀,我唯一記得的僅僅是刀身上刻著兩個字: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