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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靜研鬆了口氣,也就肯乖乖的隨了他願,只在一切都平息的時候方才捶著他的胸口抱怨著:“沉死了,快起來別壓著我。”
夏綏遠呵呵一笑,俯身叼著她玉白細嫩的耳垂,邊吮著邊低聲咕噥:“剛才爽的時候怎麼不嫌我沉?”
她還潮紅著臉色,氣息都不穩,夏綏遠幾乎沒見過她這麼膩人的時候,心裡一陣癢癢就像有隻小貓爪子在抓一樣,心口一軟,從她身側翻下來,靜躺在一邊閉目養神。
靜研胸口尚且起伏不定,過了許久方才覺得好些,任由他伸臂摟在懷裡,閉著眼假裝睡熟。
月光一點一點湧進室內,將所有的器物都打上了一層朦朧的紗,遠處有一陣沉沉的梆子聲傳過來,三聲過後,歸於沉靜。
她卻再也睡不著,聽到這聲音,便從他已經鬆開的臂膀內悄然爬出來,就著昏暗的月光去打量他的臉。
他眉頭緊鎖,額上是一層冷汗,似乎陷入了無邊的夢魘中無法自拔,面板下滲出一點詭異的青紫,整張臉都開始扭曲。
他的牙齒咬的咯咯的發出細微的響動,連十指的骨節都是泛著青白的,猙獰如同惡鬼。
靜研不忍心再看,她從沒想過會有這麼痛苦,以為只要在睡夢中就可以安靜的死去。
有冰冷的水滴落在手背上,她伸手想撫平他的眉毛,手卻不由自主的發抖,剛剛碰到他臉上就被錯開去。
靜研泣不成聲,她想忍著,可是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這一刻眼前的他那麼可憐,記憶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湧進腦海裡,很小的時候,他明明瘦弱的舀不動武器,可還是毫不猶豫的擋在她身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記得他當時額頭上那塊很大的流血的傷疤,以及他敲破了三皇子腦袋時,臉上的兇狠決絕。
它們曾經多少次出現在她不安的夢裡,她不停地問著自己,他真的,真的就像他說得那樣愛她嗎?
可能他的確是愛過她的吧……靜研這麼想著,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幕。同床共枕時將她抱得緊緊的夏綏遠,一遍遍在她耳邊說著我愛你的夏綏遠,帶她出去騎馬在夕陽下飛馳的夏綏遠,還有那天,自噩夢中驚醒,抱著她溫柔哄慰的夏綏遠……
那些已經破碎的陳舊畫面變成了凌厲的刀,割的她心頭流血,靜研覺得自己受不了了,她跳下床榻,連滾帶爬的想走到門前去叫人。
他卻“豁”的睜眼,凌厲的目光刺得她無處逃避,手腕一翻,死死地扣住她的胳膊。
那目光裡有什麼,怨恨,震驚,或是不平。
不,明明什麼都沒有,一片空洞。
靜研嚇了一跳,強壓下已經快溢位口的尖叫,拍打著他的手,狠心的掙脫開。
他的嘴唇都是蒼白的,嘴角漸漸溢位殷紅的血,攥著她胳膊的手越發的無力,終於被她逃脫了出去。
靜研跳到床下,定定的瞧著他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幻滅,如東方隕落的星辰,最終歸於虛無。
他雙目緊閉,已經一動不動,她哆嗦著伸出一根手指到他鼻息下一探,已經沒有了氣息。
靜研呆呆的站著,腿上一癱軟,整個人委頓在地,薄紗素白的裡裙如花一般散開在地上。
眼睛澀澀的發痛,她抬手咬住手背,哽咽的渾身都是無力的。
他死了,他死了,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覺,自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那人的臉色慘白的滲人,體溫也在漸漸地流逝乾淨,一直到變得僵硬的,冷冰冰的再不會衝著她笑,再不會欺負她。
靜研捂著臉,傷心的像個真正的,十六歲的孩子。
她抬手,將自己髮間插著的那隻骨簪取下來,握在掌心,用力太大,簪尖刺破了面板,血沿著指縫滴落,摔於青磚的地上,碎成幾瓣,絢爛如花。
作者有話要說:很多親愛的在糾結若姑的問題,這裡小小的提一句,她對於夏綏遠那種感情算不上是愛情,只是她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自然對於這個如同弟弟一般存在的人分外在意,誰敢動他一下,她必然會拼命,因為這已經是她最後能夠失去的東西。
脫離
靜研拉了拉身上黑色的厚實披風,秋夜裡的冷風還是陣陣的發涼,透著滲入骨髓的寒。
她輕聲快步的在院中行走,小心翼翼的提著裙角沿著牆根,打量四周的動靜。
一個人都沒有,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抬手擦了擦紅腫的眼睛,伸手去推一側拱門處朱漆的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