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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個問題,她大約從小沒有期望過父愛,可為什麼再次見到他,卻有了點期望?
當景申茂在景國曆代皇帝的牌位前失聲低泣的時候,她的心忽然跟著酸楚了。也許,景申茂真的後悔過。她不是與他爭奪帝王之位的兄弟,她是他的親生之女。她再恨他,怨他,都是過去的事了,而現在他已經老了。她可以不相信他的話不相信他的淚,但有一件事無法否認,她的確是他的親生女兒,她的確出自景國王室,而她的名字她一直記得,她是景永福。
所以最後她道了句:“我們走吧,父皇。”
景申茂呆了呆,用力抓住景永福的肩:“再說一遍,再說一遍給朕聽。你叫朕什麼?”
景永福望著他紅了的眼,重複了一遍:“我們走吧,父皇!”
下一刻,景永福被他緊緊抱著。他在她耳畔道:“父皇對不起你,父皇對不起你……”
她沒有掙脫他,只是平靜地說:“我們該走了,還有很多事等著做。”
景申茂拉著她站起,眼裡已滿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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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景國最高規格的膳食後,景永福隨景申茂去了後宮。她再次見到了記憶裡的一些面孔,問起秦夫人,卻是已逝了。那位引發她命運之輪逆轉的婦人,命薄如紙。
她再次見到了景戍環,他已然不認識她,鄙夷的目光彷彿她是攀龍附鳳的小人,倒是當年的雅紋郡主如今的瓊紋公主依然尊貴,得體的與她說了會話。他們的生母昔日的譽王妃如今母儀天下,可景永福從來沒忘記過,景國皇后曾對若夫人下過毒手,她的早降人世與十年噩夢都與其脫不了干係。
俗話說物以類聚,景永福憎惡的人身邊也沒她喜歡的。景申茂著重安排她見女眷,可那些長年生活在皇宮的金枝玉葉,或清傲或諂詞令色,非她同類,雖然她們大多很漂亮都很聰明。
景申茂一直拉著景永福的手不放,所以她也不需要姐姐妹妹們的喜歡了,何況她現在的身份不過是譽帝的義女。
景永福正覺得有些疲倦的時候,與她同歲的瑾秀郡主說了句:“惠福姐姐頭上的這把小扇子別具一格,妹妹在宮裡還從未見過這等細緻可愛的玩樣。”
景永福一怔,卻聽她又笑道:“不曾想,民間也有如此精美雅緻的頭飾。”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景永福髮間的碧玉扇,另兩位郡主也跟著歎賞了幾句。瑾秀郡主順勢道:“不知姐姐可否摘下來,讓妹妹仔細瞧瞧?”
景永福凝望她許久,終是淡淡地道:“此扇非出自民間,贈我扇者乃燮國王室中人。妹妹要看無妨,只是仔細些。”她如何猜不出瑾秀郡主的心思,口中先道個民間的頭飾,接著討了去不小心失個手,連聲賠罪後又可以道民間的玩樣不值幾個錢,再賠她一把廉價景國珠花即可了事。其實她能感到在場眾人都想給她個下馬威,所以她道明碧玉扇的來處,只是隱下了迪王二字。
當下瑾秀郡主微微變色,就是瓊紋公主也多看了景永福一眼。
景永福輕輕拔下碧玉扇,倒是景申茂先看了:“這玉的水色、制工的確精良,樣式也高貴,看來送扇之人頗有身份啊!”
景永福笑了笑,看著那扇子小心地傳閱一圈,又回到景申茂手裡,他親自為她戴上。景申茂雖不問贈扇人,卻有人幫著問了。景國皇后柔聲道:“惠福在外多年,竟能得燮國王室之物,想來那贈扇之人也頗有眼力,看得出惠福非尋常人家的女兒,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位貴人?”那些久居深宮的少女們不知平大福的外名,但皇后卻是知道的,而六年的時光,景永福的容貌沒有改變多大,皇后也認出了她。
景永福忙道:“那人不說也罷。說起扇子來,惠福倒覺得還是燮國名門,司馬一族的司馬小公子的扇子最多,也最好看。”接著,她將司馬秋荻的各式扇子一一列舉,合季的、應景的、裝飾的、實用的,附帶幾句司馬橘子的可愛之處,將話頭轉了。當眾人聽她杜撰,乘司馬秋荻不備時,她將扇子換了雙筷子,他握著都搖了幾下,不少人都笑出了聲來。
景申茂笑得猶甚,點著景永福的腦門道:“就你個精怪的鬼丫頭,司馬家小公子可吃足你的苦頭咯!”
景永福一撇嘴。其實吃足苦頭的人是她,每次她見過他後不幸就跟著降臨。好在,司馬橘子也不是一無是處,眼下就幫她過了一場扇子之問。
但晚上景申茂還是因扇子一事,與她談及了燮國王室。
“惠福,現在只你我父女二人,有件事父皇想要問個清楚。當年的太子李易真有心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