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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在那個曾經生死頃刻的一天裡,我終於看清了命運。
原來,活著,已經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了。而要想活著,我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收起自己過去的懵懂和迷糊,小心的觀察周遭的一切,小心的觀察御座上坐擁天下的老人,生活倒也平順。
康熙對我很好,雖然不知道這種好究竟是因為什麼,不過我可以感覺得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寬容。
人的本性是很難改的,不管我怎麼小心,其實錯誤依然是有的,特別是深夜,康熙依舊伏案批閱奏摺,而我照舊在一旁重複著墨錠與硯臺之間的機械摩擦。一個疏神,寬大的衣秀便將案邊的茶盅子碰了下去。瓷器的碎裂聲在萬籟俱寂中乍響,驚得門口困得直點頭的小太監幾乎跳起來。
我惶恐的跪下,一時不知是該收拾地上的碎片還是懇求皇上饒了我的性命,康熙卻只是說:“什麼時辰了?”
李諳達於是說:“回皇上,過了子時了。”
“也該安置了,你站了一天,也回去睡吧。”這後半句,卻是說給我的。
目送明黃的靴子在我的視線中消失,我才長出了口氣,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自去休息,心裡感嘆,又捱過了一天。
到了除夕的傍晚,乾清宮裡已是燈火輝煌,空氣裡,浮動著淡淡的香,滿眼是明亮的燭光下,閃爍的珠翠。
康熙年輕的妃子不多,大約其中最耀眼的,便是那位瓜爾佳氏的和嬪娘娘了,幾乎忘記了,我們還是同姓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至於其他的妃子,自然也是雍容華貴了,一如德妃,一如宜妃,不過,在她們的臉上,歲月的痕跡卻已無從掩飾,難怪人人都說,胭脂紅粉,只能點綴青春。
目光就這樣的在人群中穿梭,濃濃的妝,花哨的衣飾,眼睛雖然在看,其實我自己知道,只是看而已,其實什麼也沒看到。知道人群中,捕捉到一抹身影,一個一晃竟是幾年未見的人,良妃。
康熙如今並不常召嬪妃,就是召見,十有八就也是和嬪,不過康熙卻喜歡在下午無事時,到宜妃、德妃那裡坐坐,閒話些家常。不過我到的這幾年中,有一個地方康熙卻從來沒有去過,今天想來,才(炫)恍(書)然(網),竟是儲秀宮。
宮裡人人都說,良妃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全然是因為她有個好兒子,我卻一直不以為然,就像今天,這樣一個永遠不會為人群淹沒的人,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到。不知道康熙是怎麼想的,不過這一刻,我覺得他年輕的時候,視力應該很好,至於如今,有待考證。
耳聽著樂起,眾人趕緊整理妝容,出座下跪,康熙在一眾人的簇擁下進了殿來,家宴正式開始。
今年家宴,參與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半,康熙便命免了過去的習慣,卻只命諸位皇子帶了各自的家眷,上來敬酒便是了。
最先敬酒的,自然是太子和太子妃。
幾個月未見,太子看起來恭順了些,不過整個過程中始終不抬頭卻不像他的個性,太子妃石氏卻很恭謹,神態溫婉,幾個側妃也好,只其中一個站在最末的,未免妖嬈了些。康熙卻似很高興,嘉勉了石氏幾句,滿滿的喝了一盅。
接下來才是大阿哥,三阿哥……他們年紀既長,家眷自然也多些,用眼一掃,有見過的,當然大多是沒見過的,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到了胤禛的時候,我才仔細起來,這位四福晉大約也常常進宮吧,不過德妃冰冷的眼神總讓我恐懼,等閒並不敢往那邊走,竟然從來沒見過。至於這位那拉氏福晉,一眼看去,大約也不過二十幾歲吧,卻不似其他人的滿頭珠翠,就是衣服,雖然是簇新的,顏色卻也頗有些沉悶,穿在身上,整體感覺就是端莊有餘,豔麗,卻是大大的不足。
依次站在他們夫妻身後的,我只能記得,必定有個年氏,卻分辨不出是哪一個,至於最後那個年紀小到幾乎讓人覺得青嫩的,想來才是眾人中,福氣最大的鈕祜祿氏吧,只是這一刻,身量未足,一時也看不出樣貌如何。
再後來,胤禩也攜凌霜上前,這還是他們大婚之後,凌霜第一次進宮吧,倒覺得幾個月的時光,這個刁蠻的格格也成長得滿快了,眉宇間飛揚跋扈的神情幾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大約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敬酒退後的過程中,她飛速的掃了一眼過來,明亮、鋒利,如刀刃一般,和過去並沒有兩樣,我想,先前,也許是我看錯了。
再以後,是九阿哥、十阿哥……
將近一個時辰,眼前依舊是人影晃動,皇子們敬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