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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愚鈍,不敢妄言。”我一驚,趕緊跪下,康熙嘴裡的治水之才靳輔、陳潢,最後還不都死在他的手上,所謂君心難測,加上歷年來累計死在河道總督任上的官員不計其數,治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誰敢胡亂開口。
“朕赦你無罪,哎——朕只是想聽聽,你們都是如何想的,那些河道上的官員,除了向朕、向國庫要銀子之外,很少能說出什麼來,你怎麼想就怎麼說吧。”康熙溫和的開口。
“是”我硬著頭皮答應了一聲,想了又想才說:“奴婢以為,當年大禹治水,以疏導為主,水患乃平,如今,仍應疏導。”
“疏導已是亡羊補牢,朕卻想防患於未然呀,你起來回話吧。”康熙嘆了口氣說。
“奴婢愚見,黃河氾濫,是上游水土流失嚴重,河水帶來大量的泥沙在下游沉積,堵塞河道,要治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防患於未然,不妨在上游的河堤多植樹木,即能保持水土,又能加固堤防,下游拓寬河道,雨季來臨前再派人守住堤防。”我想了想後說,水患,在現代時,雖未親歷,但也曾在電視上目睹過,水火具是無情物,洪水過後,良田也好,房屋也罷,一切化為烏有,古代也沒有解放軍可以救援百姓,死傷的慘重可想而知,不過可惜我不是學水利工程的,只能說出這樣淺顯的意見,其實修水庫也是好辦法,不過,我知識匱乏,不知道那高峽出平湖的工程是怎樣建成的。
“種樹?”康熙沉思了一會之後,忽然問:“怎麼會想到種樹?”
“……”我無言,我那個時代,植樹是件大事,不止黃河上游,全國各地到處都在植樹,保持水土,維持生態平衡,不過古代嘛,好像到處都是樹,這讓我怎麼回答?
不過皇帝的問話一定要回答,“回皇上,奴婢小的時候家裡有幾株大樹,下雨的時候,有樹的地方,雨水滲的特別快,家人說,大樹喜歡喝水,而且樹根又多,周遭的泥土都被抓的牢牢的,皇上方才一問,奴婢就想到了小時候的見聞,一時失言,還望皇上恕罪。”我重又跪下,天氣寒冷,但是額頭上,卻冒出了熱汗。
“嗯!你起來吧,難為你小小年紀,說的倒有些道理,時候不早了,朕也要安置了,你跪安吧。”康熙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不過,我已經顧不了這些了,聽了跪安兩個字,連忙行禮退了出來。
到了門外,對等在那裡的太監宮女做了個手勢,眾人忙輕手輕腳的進入,服侍康熙就寢。
卷二 第七十五章
暫住的是巡撫衙門,正房旁邊還有一側廂房,是給我們這些隨扈的人休息的,回到房間,海藍早已經收拾停當,看我進來,忙告訴我,明天要隨駕登泰山,李諳達剛剛已經告訴大家,山路難行,要穿的輕便些才是。
一夜無話,總之心情是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這次竟然還能有幸遊覽泰山,所謂一覽眾山小,是何等的豪邁;緊張的是,從小就缺少鍛鍊的我,能不能爬上去還是個問題。
登泰山,在帝王眼中,是神聖的事情,感覺上剛剛睡著,就被海藍推醒,匆忙的洗漱之後,來到康熙駕前,不一會功夫,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山東的大小官員就到齊了。
濟南到泰安,路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一路上雖然康熙再三強調輕車減從,但到底是皇帝出巡,隨從人員還是不少,坐在馬車上,不時的掀起簾子張望,放眼望去,四周卻都是綿延的群山,不見得有多高,但是一座連著一座,一眼看去,望不到頭,我們也不過是在山間穿行。
馬車甚是顛簸,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原來,在橡膠輪胎沒有發明之前,這看似華麗美觀的馬車,乘坐久了,也不亞於上刑呀,渾身的骨頭都要顛散了。
鬱悶的一把掀起簾子,有些羨慕的看著周遭騎馬的侍衛,不經意,卻對上了一雙冷然的眼睛,自從那天之後,好幾天裡,雖然天天照舊要見面,但是,卻總是在下意識的迴避他的目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卻如此做了。
目光在如此近的距離裡,終於還是有偶然相遇的時候,他的目光永遠是深沉又冷然的,只一眼,彷彿就看穿了你一般,但當你想要回避躲閃的時候,卻又覺得,那目光如同磁石一樣,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視線,甚至身體。
就如同此刻,我和他的相望一般。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那平靜無波的目光,卻讓人有點惱怒,很想打破那其中的冷漠,看看冷漠之下,他還有些什麼。
於是,我狠狠的瞪了回去,沒想到,接到我的目光之後,他竟然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