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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隔三差五就跑過來,往我院裡鑽,雲臺寺的師父們已經看不下去了。
本來看我一個就已經大大壞了寺院的名聲,因為我上山那日太過張揚,滿盛京的人都在傳言謝氏公主出家一事,說的神乎其神,傳說中我是因為不守宮規,給皇帝戴了很多頂綠帽子,皇帝又捨不得弄死我,於是將我關進廟裡清修,還有說是謝氏兄妹已經失了寵,甚而不知誰從哪裡偷來的小道訊息也在悄悄流傳,說我是皇帝的私生。
路人皆感嘆,皇帝實在是口味非同一般的重,先前已經有個明月太子讓人瞠目結舌,現在又有個明姬公主惹出滿盛京的桃花色,謝氏果然妖孽輩出。
我在寺中奉旨清修,趙傾有事無事過來,我的名聲不大好,剛好這位睿王殿下在個人操守這方面的名聲比我還爛,湊一塊便很不好看了。
於是傳言我在寺廟裡仍然不安分,又勾搭上了睿王。
雲安寺的和尚看我和趙傾看的兩眼發赤,恨不得拿掃帚將我們一個個打出去。
這就實在不能怪我,我左右出不了這寺門,但睿王殿下的腿我可管不得。
趙傾這人雖然鬼的很,但為人還是很有樂趣的,而且他一來,加上阿西,再把雲安和尚叫來,剛好我們可以湊足一桌打馬吊。
雲安這和尚看似高深莫測,其實老不正經,平日除了說大話,還有個愛好就是打馬吊,因為在俗家的時候經常一家人打馬吊,後來出了家便再摸不著,偶見我跟趙傾玩,便擼了袈裟要上,於是趙傾一來必然去請他老人家。
雖然我深以為趙傾是個沒安好心的東西,但礙不住這數月打馬吊打出的親熱,我跟這位睿王殿下的情誼突飛猛進。
臘月底我同謝慕見過一次。
他上了寺中來,獨自一人,也未帶隨行,一面仰頭四望的賞雪,一面踏進院門。
身上仍舊穿著那件銀白色的袍子,青色披風,他病中常穿的那一身,立在雪中,玉白麵容,漆黑眉目,高的很,也瘦的很,氣色不是很好,沒什麼血氣。
我顧不得穿衣,急忙出去,叫道:“阿兄!”
謝慕目光從半空的雪落到我身上,展了臉笑:“來看看你好不好。”
我奔過去,說不出話,胸中起伏不定,在他面前站定,想抱他,卻有些不敢。
謝慕執住我手,拉著我進門,我打發不了太監,只和謝慕在案前並肩坐著,我胳膊緊緊挨著他,手在案下握著他手,腿在案下貼著他腿,身體緊繃的要裂開。
謝慕也緊緊握著我,我騰出一隻手給他倒水,貼著他的半邊身體發熱。
我同謝慕這樣緊緊挨著卻幾乎無話的坐了兩個時辰,最後天色漸晚,他起身離開。
臨走囑咐我:“再過兩個月十九號,是你的生辰,我若是不能來,你記得,別忘了。”
我腦中一陣茫然,謝慕捏了捏我手:“記得,別忘了。”
我訥訥說:“好,我記得。”
嘉定十三年,二月二十六日。
轉眼又入了春,我上了寺中已經數月。
我已經半月沒有收到謝慕的任何訊息,離上次見到他也已有兩月。
謝慕說的是三月十九號,但三月十九號不是我的生辰,我和他生辰都在八月。
二月二十六日趙傾過來,似乎這回不是來找我打馬吊,而是有事前來,他往案前坐下,這人時常嬉皮笑臉,卻難得有這般正經時候,我試探的問他:“你有沒有見到我阿兄?”
趙傾沒有回答,而是停了許久,想說什麼,又似乎很難張口,我就等著他,於是趙傾喝了好幾口茶,終於開口,卻是意外反問我:“你認不認得劉公子?”
我問:“哪個劉公子?”
趙傾道:“小國舅。”
小國舅我是認得的,公子劉梁,只是趙傾只跟我打馬吊玩貓弄鳥,從來不跟我提朝政相關,突然便問這個,我有些奇怪,我腦中思索了一下,搖頭說:“不認得。”
趙傾彷彿不相信:“真不知道?”
“不認得。”我說,又問:“你見到謝慕嗎?”
趙傾抿了口茶,道:“見到。”
我繼續問謝慕的事,趙傾卻避而不答。
我心裡琢磨著他問起劉梁是個什麼意思。
趙傾時不時側眼打量我。
我正入神,趙傾突然伸出一隻手,手比的位置是我頭上那根簪子,似乎要取。
我恍然察覺到,連忙後退一些,抬眼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