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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站在那裡發愣,旁邊傳來方濯的聲音。他撐著腳靠在自己房門處,臉色有些微紅。
嚴小夏以為他要開口說什麼,便等著他說,誰料他也以為嚴小夏要說什麼,也是站在那裡等她。兩個人對看了一會兒,都有些尷尬。
開口便又撞在了一起。
“若是……”
“你……”
方濯更是赫然,嚴小夏沒想到他一個男子臉色還能紅到那個地步,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連忙自己先開口,以使他釋懷。
“方公子為什麼出來?這樣傷勢還是再歇一歇吧?”話欲出口,嚴小夏便轉了話題。她本來想問多些情況,又覺得真的問出來他肯定覺得隱私有被困擾到。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不是很熟的人,即使收留別人,也不好問出個仔細,像是侵略一般。
方濯微微低下頭,倒沒有回答她,只是半晌抬起頭對嚴小夏問道:“可是給姑娘帶來不便了?方某可以自行離去。”
“方公子還是不要多想,先把傷養好算數。”嚴小夏笑著搖了搖頭,覺得確實需要寬慰他的心。他現在是病人,又恰恰好是她帶回來的病人。若是大街上沒有看見的也就算了,看見了的還帶回來的,總不能不讓人休養好。
她沒有再說什麼,也不打算再繼續和他對話,徑直朝大門前幾個僕人走去。
沒必要和方濯說太多,他一個窮酸書生樣子,在大規模的動亂中都能受傷,又能說些什麼呢?不外乎是聽到她和連煜景的對話而覺得有些內疚罷了。真正希望幫忙還不如先將傷養好,何必要白添這一份亂?
那幾個僕人見她一直朝他們走,便都有些不安的樣子,有一個還拿了掃帚準備出去掃掃門邊,卻被嚴小夏一聲便喚住了。
“什麼事?”她定定的看上那幾個人,臉上的堅定不容拒絕。
他們卻支支吾吾不願說出來,你推我搡的低著頭在嚴小夏面前。
“他方才交代的是什麼事?怎麼對你們說的?”嚴小夏聲音漸高。其實她覺得自己彷彿是情節中的惡女一般,為了想知道一個人是否侮辱了自己,便氣勢洶洶的盤問那些不相干的無辜者。可是這行為,卻本身就是一種侮辱行為。
她苦笑,明白,明白有什麼用呢?那些可以說出來的道理,大家都懂。有幾個人真的能時時拿出,適時提醒?
不過自己的理由好一些罷了。為了救人。
看,多偉大?為了救人,其實這也並不能真正救到誰吧?她不過是尋一個理由發洩罷了。將所有心裡鬱卒的,沒有辦法說出來的,很多現在因不可能做到而想大發雷霆的東西,去找一個發洩點。企圖能好過一點,能忘記憂愁,快樂一點。
可是畢竟,快樂那麼難尋。嚴小夏沒有在這件事中找到任何快感。她有些頹然,突然伸手止住面前一個正要開口的人。
她伸手,聲音裡全是疲憊:“還是不要與我說了。當做我沒問好了,連先生怎麼吩咐的,你們就怎麼做吧”
一點都不會替方濯擔心。像連煜景這種書生,當然不會將一個受傷的人從這宅子裡攆出去。
不過,會不會攆她,就說不定了。
她復又回身,走上階梯,看一眼還沒進屋的方濯,才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進去後關上。
一點都不想與人交流,一點都不想再扯著臉發笑說好聽的話了。像方才說連煜景那樣的痛快,怕是再也沒膽沒有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笑不出來了,也有可能是撐不下去了。
本來她就是不是一個能夠自己做主的人,她不希望有責任,不希望需要這樣努力。原本是英慕華的工作,一下子連心理準備都沒有就拋給了她。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她努力撐了這麼許久,終於覺得撐不住了。
嚴小夏緩緩順著門靠坐了下來。她希望能夠就此消失,跟覺得沒有存在感和意義的消失是不一樣的,這次純粹逃避。
每個人都希望逃避世間紛擾,她便也很想。也本來是可以做到的,如果沒有朱家一直的隱形阻撓。
沒有人來打擾她,她便一直在這裡坐到了天黑。
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紙折射進來,從她開始坐下時能覆蓋到的不過一寸人影,到漸漸拉長,最後整個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有人敲響了門,是小妮叫她吃飯。她搖搖頭,想到外面看不到,才揚了聲回答說不吃。
她能聽見小妮的嘆氣聲和規勸,卻覺得思緒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遠到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