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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這還是陶然居嗎?
她越走進去,心越驚了一驚。這樣明顯,這樣明顯的要與曾天琪分出差別,卻單單留著陶然居的名字,他們兩人,到底是什麼糾葛?
一排兒臂粗的蠟燭,每隔一米便是兩根分在兩邊,垂簾也全摘了那種黑色,換成了淺黃和紅綠的花朵樣式。繁複而妖異的花瓣,大片大片印在高處垂下的簾子上,像是吊蘭和藤蔓類的植物,緩緩爬在上面,栩栩如生。
更甚者,旁邊零星坐著幾個手拿琵琶或不知名樂器的女子,她們眼珠流動,神采非凡。想是一吩咐下來,便能奏出美妙音樂。嚴小夏猜想穆南本身就是愛好音律者,曾天琪才是那個照貓畫虎的人。
前方帶路者卻並不抬頭,只繼續朝內室方向走去。
嚴小夏緊跟其後,這裡雖換了主人,但那樣清冷的氣氛仍未改變。空氣還殘餘著絲絲檀香的氣息,想是因曾天琪點的太重,時間太久,這味道便已融在了牆壁裡,地板裡,久久無法揮散。
還未進去,就已聽到重重的咳嗽聲,嚴小夏心中一凜,她想起來,這個人和曾天琪一樣是中毒,月華說過,同樣的無解之毒。現在曾天琪已經死了,那麼,是不是說這個叫穆南的,在不久之後也會藥石無用,性命不保?
她的心微微煩躁起來,不緊是城外的蠻夷逼的她要快些,連這無解病症,也一樣逼她不得不加緊速度。如果穆南也是一樣死去,那麼這案子,就更是難以翻身了。
“你叫什麼名字?”那把有些疲憊的聲音響起,才喚回嚴小夏的神智。
她低下頭,裝作一副不敢抬頭的樣子:“小夏。”
“過來,陪我說說話。”他倒並不似大奸大惡之人的樣子,說話間很是和善,揮了揮手將帶路的丫鬟遣散,招嚴小夏到身邊。
嚴小夏不敢多話,只是站在那裡,良久未聽到聲音,她微微抬頭,卻發現他正盯著自己,連忙又低下頭去。
卻聽見他輕笑一聲,似毫不介意:“聽煜景說,你會唱些別緻的曲子?”
嚴小夏見他全無責罰之意,就稍抬了頭看著他答話:“是。”穆南跟上次她在那處偏遠院落裡看到的,並不是很像,但一樣的蒼白麵色。
她記得那時,穆南彷彿眼睛也不是大好了,可是現在又發覺,他眸中神采仍在,她在那黑色瞳孔裡的倒影異常清晰。不是一樣中了毒麼?曾天琪是從先盲開始,才升至死亡。穆南仍未眼盲,是否說明還有些時間?
“從哪裡學來的?”他擺弄著身邊小几上的茶盞,將水從杯子和茶壺裡倒來倒去。
“海外的樂師遊歷到中原,傳來的,我不過學了些皮毛而已。”嚴小夏搬出那套舊的說辭。
“你不用‘奴婢’自稱?”穆南感興趣地傾了傾身子,好像也並沒有要責備她的意思。
嚴小夏卻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低下身:“奴婢錯了。”
“罷”穆南擺了擺手,他感覺無趣:“又不是買了你做奴才,不過每月給你俸祿而已,還不足以就想讓你賣命。”
“下去吧”穆南隨意揮手,讓她退下,好像已經對她完全失去興趣。
嚴小夏應聲退出。
她在門口見到那個幫她帶路的女孩子,便不好意思的上前問她:“連先生可否有吩咐,我住在哪裡?”
那個女孩子對她笑了一笑,道:“我叫清兒。”然後才站到她身前:“我就在等你呢,跟我來吧”
看上去也是個開朗的人,只是不大愛主動說話罷了。
嚴小夏跟緊她步伐,朝住所走去。
她帶著嚴小夏一路又到了開始連煜景的小樓附近,才推開旁邊一個院落的門:“你就住在這裡。連先生說,這裡清靜。”
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嚴小夏將驚訝壓在心裡不動聲色,她面上只做笑容,一副恬靜模樣:“謝謝清兒姑娘帶路。”
“有什麼事,叫我就好。我就在前面不遠。”清兒也是笑意盈盈。
嚴小夏點頭,看她走遠,才推開門走進去院子。
連煜景不僅將她住所安排在他的附近,還給她一個獨立的院子?到底是為什麼?
院子裡擺設簡單,一張石桌一張石椅,連多餘的都沒有,那石桌旁邊,還留下一個被砍到底的樹樁。
嚴小夏走過去,蹲下身看著那樹樁,伸手輕撫那樹上年輪,大約有二十多年的樹了,就這樣被砍下來,為什麼呢?
她嘆息,做人也是這般沒意思。本來好好活著,努力生長,希望能夠枝葉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