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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在樂以珍說完這句話之前,對鄭士功說道:“雖然這不是我們家的客廳,但還是希望鄭大人能給個面子,我家二太太既然提出這樣的請求,必定是有重要的話要跟我說,能否借大人一間屋子,讓我與二太太敘談片刻?”
鄭士功對郭元鳳似乎有些忌憚,聽她這樣說,轉了一下眼珠,抬手向堂後一指:“梁捕頭,帶兩位到後堂說話,你在門口守住嘍!”
一個穿紅馬甲的捕頭答應一聲,領著樂郭二人往後堂去。
樂以珍雖然沒有戴枷,但腳上也有鎖鏈,等她拖著鐵鏈嘩啦嘩啦地進了後堂屋裡,郭元鳳已經當間一張椅子上坐好了。
見樂以珍進來,郭元鳳並未起身,只是斜仰著臉看她:“二太太死了丈夫,進了大牢,還能如此從容鎮定,我真是佩服你這份好修為呢。”
“二少奶奶也不差。”樂以珍腳下沉重,不願意多走,就在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害死了老公公,誣陷丈夫和繼母入了大獄,還能面不改色地來跟我理論,你這份修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呢?”
郭元鳳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右手搭在桌子上,下意識地來回摩挲著桌面:“從哪裡來的?從我進懷家開始!當初嫁進懷家,我就打心裡不願意,可女人的命由不得自己,我爹非要我嫁,我也逃不出這個安排。本來我想,隨便相公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輩子就這麼過吧,可偏偏讓我遇上明弘……論長相,論德行,論頭腦,我自問哪一點都不比你差,為什麼他的心就只放在你身上?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我和老爺商量好了,等他養好了身體,我們就帶著孩子回鳳洲,將這個家交給你和明弘……可是你卻將事情推到了眼下這一步……你應該知道你最傷明弘之處,跟我沒有什麼關係的……”
“我怎麼傷他了?你也是女人,你當初也不願意跟著老爺,那時候你對待老爺是什麼態度,難道你都忘了嗎?我好歹也是有個身份的,嫁進商賈之家不說,還是為了沖喜急匆匆成的親,我心裡的苦處,怎麼就沒有人體諒?”郭元鳳有些激動,站起來走到樂以珍身邊,繞著她轉圈,“才成親沒多久,他說離家抬腳就走,連個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年多時間裡音信皆無!這樣也就罷了,到底他肯回來,我們都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可是我卻聽冬兒說,那段離家的日子裡,他唯一寫過書信傳遞過訊息的人,不是老太太和太太,也不是我這個妻子,竟然是你這位繼母!這有多不符合常理!”
“還有!他明明就是一個強勢的男人,他明明就能擔起懷氏的擔子,卻甘心屈於你的手底下,成天繞著你轉,他心裡是怎麼想的,當別人都是傻瓜,看不明白嗎?”
“私鹽被查,才多大一點事呀!用得著兩個人上京嗎?你們趁著老爺身體不好的當口,明目張膽地跑到外面鬼混!簡直當我是個擺設!”
“你胡說!你不懂生意上的事,當然不覺事大!當初私鹽的事若是處理不好,懷氏百年基業就會毀於一旦!身邊那麼多人跟著,都可以作證明,我和明弘是清白的!”樂以珍受了冤枉,“呼”地站起身來,腳下的鐵鏈便發出嘩啦一聲響。
“清白?你深更半夜往他的客房裡跑,那叫清白?你成宿成宿地站在他房門口,那叫清白?他千里迢迢地從京裡運花紙傘裝點你的宅院,還清白?你真當我是白痴?”郭元鳳咬著牙湊近樂以珍,恨恨地盯著她看。
郭元鳳說得如此詳細,樂以珍一下子想起玉荷來:“玉荷到底是什麼人?是你安排她進的府,對不對?”
“當然!”郭元鳳對自己這一步棋非常得意,“你和老爺在鳳州那一年,老太太生病,太太唸佛,家裡進個人出個人,可都在我的手裡,玉荷並非府裡所知道的那般身世,她不是孤兒,她的爹孃活得好好的,在我娘開的莊子裡做活兒呢……我讓她進府時,還沒有想好確切的用處。可是後來你回來了……府裡的女人,老太太老了,太太心灰唸佛了,就只有你跟我有的一比,我當然就把她安排在你的身邊!”
樂以珍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才沒有將手上銬鎖砸到郭元鳳的頭上。她喘著氣說道:“原來我才是白痴,竟然一直沒有看出來你是這樣一個陰險惡毒的女人!你恨我就直接衝我來!可是你卻將毒手伸到老爺的脖子上!你以為你和鄭士功的陰謀會得逞嗎?這種兒戲一般的栽贓陷害,還騙得過別人嗎?你最好及時收手,否則等我出了這個衙門……”
“你沒機會出去了!”郭元鳳斷然一揮手,“就算是兒戲,鄭士功也會陪我演到底!就算為這件事丟了官丟了命,他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