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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悲慘景象不僅使援兵們震驚,更使他們中不少人掉下了眼淚。屍體中有他們的岳父,他們的姐夫和姐妹,可愛的外甥也成了地底哭泣的小孤魂。年輕的戰士們緊握雙拳,憤怒與悲哀從低沉的喉嚨深處發出,那是哀痛,也是怒吼。
頂著星光,王玉婷又踏上旅途。三十人的隊伍已擴充十數倍,幾百匹戰馬藉助月光在黑夜裡前行,他們的目的地是附近的另一個部落,這個部落與死去的卡曼酋長的部落有姻緣關係,平時也素有來往,隊伍中的絕大多數人就來自那裡。王玉婷仍抱著尼米的玩具娃娃,她偶爾抬頭看向夜空,劃破黑夜的銀河很美,像灑上黑布的鑽石粉末藉著微光反射出迷人光彩,這樣的景緻尼米再也看不到了,永遠看不到了……美麗的夜空是不是對地面現實的一種諷刺呢?
部落聚群的篝火猛烈地燃燒,不斷有人為它新增木柴,使它的舞蹈更加瘋狂。很少見到部落居民們直至半夜也未入眼,聚落裡的所有居民圍坐在火堆旁,長老們一個接一個地發言,他們很激動,激烈的言詞使聽眾們發出一波波吶喊。長老們的中央坐著酋長,聽說這位部落首領身染重病,許多事已不能親自處理。他用厚厚的被褥裹住身體,卻依然驅趕不走寒風對他造成的咳嗽。
站在人群外圍的王玉婷可以明顯感覺到逐漸上升的憤怒。“他們在說什麼?”她問身邊的安巴利。旅行者們同樣沒人入睡。
誠實的安巴利是位不錯的翻譯。“善良的小姐,他們在討論怎樣採取下一步行動。儘管卡曼收留了大酋長的敵人,但即使有罪也不至於被滅全族。許多人嚷著復仇,他們想要組織一批人反擊。”
“他們會成功嗎?”
“對抗大酋長與阿克果無疑是送死,但如果對手是桑東,神明願意保佑正義的英雄,勝算就很大。不過贏了又怎麼樣,大酋長會袖手旁觀,看著自己的追隨者被宰嗎?”
安巴利往嘴裡倒進一口美酒,他微醉時總能做出冷靜判斷,更甚於無酒可喝的清醒日子。
伊比利亞土語在耳中聽來如同一群蒼蠅亂叫,特別是不明白他們話中的含意時更加感到無聊。如果在從前王玉婷一定會打出呵欠,等不及討論出結果就裹進暖烘烘的被褥裡睡著了。現在她竟然毫無睡意,可能與自己長時間晚睡有關,但內心的不平才是她精神亢奮的主要原因。儘管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她還有眼睛可以注視,透過人群中一張張激動的表情,她可以得知部落急於復仇的熱情有多高。激亢的人群中一位黃髮男子猶為顯得活躍,他站立在人群中央,面對酋長與眾長老激昂地講話,紮成辮子的長髮隨著誇張動作上下跳躍,他很憤怒,火光對映下甚至可以看見額頭和脖子上凸起的青筋。
他們吼叫般的大聲發言持續了很久,直到王玉婷的雙眼實在無法睜開時仍在繼續。這些人似乎不知疲倦,奔勞一天的王玉婷陪不了他們。安巴利在村莊裡支起帳篷,房屋之間的帳篷群使人感覺彆扭,突發的大事件使酋長忘記了為客人安排住所。
王玉婷將玩具娃娃放於枕邊,黑暗中,她的目光凝視住微弱反光的輪廓線,然後閉上……
很快,馬的嘶鳴傳入夢中,王玉婷夢見自己騎著火紅的千里馬在無垠草原中飛馳。前邊有許多人也騎著馬奔跑,其中一匹馬像喝醉似的,踉踉蹌蹌落在後面,馬背上的人也醉熏熏的,他向她揮手打招呼,那人竟與安巴利一模一樣。她很快超過酒鬼,超過許多人。領跑的馬速度很快,有力的黑蹄飛踏得連草根下的泥土也脫離大地,如水花般四處飛濺,馬背上的黑面板青年回頭向她微笑,露出整齊的白牙,她又將他超越,同樣回頭,不過沒有微笑,而是一個鬼臉――我是第一名!
但是她的得意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前面竟還有兩匹馬。白色的馬和騎馬的人如同稍縱即逝的白色閃電,一眨眼便消失無蹤了。另一位騎黑馬的人身著軍官盔甲,肩頭上掛著純白披風,他始終拿背脊面對她,王玉婷很生氣,快馬加鞭,卻怎麼也趕不上。那人似乎有意讓她追趕,一路上跑跑停停,距離拉遠時,停下,快追上時,又跑開。他的戲弄使得王玉婷更加惱羞成怒。這時,曠野中忽然傳來摩托引擎的轟鳴,藍色摩托從空中落下,擋住王玉婷去路。摩托駕駛員摘下安全帽,那張面孔讓她驚喜――是久未見面的趙弄潮。她急著問他什麼時候到的這兒,什麼時候學會的騎摩托。趙弄潮沒有回答,只是笑,他的笑容就像尼米臨終前的微笑般,滿足、幸福……
王玉婷睜開眼睛,結束了莫明其妙的夢境。帳篷上的縫隙透著光,天亮了。外面傳來馬的鳴叫,一群馬在鳴叫。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