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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希望所有人離她而去的,可剛想站起來,內心的不平衡又把她按下去了。挽留不就意味著要認錯嗎?她沒有錯,即使有錯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為什麼要一個人擔負失敗的責任呢?
手掌矛盾地搓揉著,營地裡還能聽見的聲音越來越小,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人了吧?大家會趁著夜晚趕路,黑暗中雖有野獸,卻沒有敵人。
王玉婷終於站了起來。
“安巴利……”剛出帳篷便見到安巴利站在門口,他的手裡提著包裹。“你也要走?”王玉婷盯著包裹問。
“是的。我留在你身邊太久了,有些想念我真正的首領。他組建南部聯盟一定需要我的幫助,我是來向你說再見的。沒有完成任務,護送你見到哈斯德魯巴,很抱歉。”
“算了,你走吧!”王玉婷不耐煩地叫起來,原本想耐心挽留剩下的人,心中卻又升起無名火,“走吧!走吧!都走吧!我本來就不是你們的首領!”
她的態度並沒有使安巴利生氣,中年人平靜地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離開你嗎?是失望。誰都會有失敗的時候,而且你是這樣的年輕,根本沒有人怪罪你,莫里也是一樣。所有人等待你的新命令的時候,你卻停步不前了,你糾纏於已經過去的失敗中,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失,儘管它是無心犯下的。你不僅不能坦率面對,更把它推卸到別人身上。你很聰明,可是卻沒有氣度。”
“請你想想,在你責怪我們的過失時,有沒有想過我們曾為你做過的好事呢?”
“你們為我做過什麼?”王玉婷奇怪地問。她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答案似乎在安巴利意料之中,他沒有意外,也沒有怒氣。“請跟我來。”拉住王玉婷的胳膊,把她帶往營地背後的山坡旁。
王玉婷與安巴利隱藏於樹叢裡,透過枝葉的間隙發現有人藉著黯淡的餘光剷土,黑色身軀並不是因為光線不足,而是本就是黑色,他的腳邊躺著匹黃色瘦馬,一動不動,沒有生氣。青年一邊挖坑,一邊抹去沿著臉頰蜿蜒流下的淚水,泥與淚混合在一起,抹花了臉。
“黑小子說,那匹馬是他養大的,就像是他的親人。現在它死了。它怎麼死的,你應該很清楚。”
王玉婷沉默不語。加魯帶著她突圍時,投槍刺穿了它的脖子,可它依然載著兩人奔跑,最終死在路上。
安巴利繼續說:“我聽說你們被圍時,黑小子事實上已經與莫里一起突圍了,可他卻返回救你。我不會深究他為什麼會這樣做,但你怎麼認為呢?莫里丟下你不管,雖然不仁義,可也不能指責他。危急關頭,人的任何行為都是不能加以指責的,那是本能。那麼加魯呢?他不顧個人性命,趕回救你的行為你怎麼看?因為你是首領,他救你是應該?”
王玉婷答不上話,她沒想這麼多。事實上對加魯,她甚至沒來得及說聲“謝謝”,回到營地立刻與莫里爭吵起來。
“首領雖然高高在上,可也得依靠下邊的人的舉託才能站在高處。因為站在高處,他才能有更寬廣的視野,更長遠的思路,他的智慧來源於別人的奉獻;因為站在高處,他將比別人更先體會到烈日的嚴酷,冰雹的打砸和暴雨的侵襲。沒有人為他遮風擋雨,就算天空塌陷,也必須由他一人頂著,因為他站得比別人高。所有的痛苦、失敗他將率先品嚐。首領並不是對別人發號施令,打勝仗就可以了,他更重要的責任是保護,保護腳下的人不受風吹日曬,不受嚴寒酷暑,不僅要求得到回報,更得願意犧牲,這一點上你還差很遠。你現在太小,或許不明白,將來明白後,離去的人一定會再次聚攏回你的身邊。”
“我相信。”安巴利露出笑臉。挎上包袱,他要上路了。
他退出樹叢時,樹枝被衣角勾動,“沙沙”扭動起來。
“誰?誰在那兒?”努米底亞人被異常的響動驚起。
“是我。”王玉婷走出樹叢,回答說。
加魯依然默默挖坑,等到深度合適,他吃力地將馬屍拖入坑中,然後一點一點地剷土填埋。
泥土濺落上瘦馬光滑的毛皮,像飛灑的黑色柔雪慢慢把它掩埋。王玉婷坐在坑旁,看著加魯沒有聲息的動作,幾次想開口,可話到喉嚨時又被嚥下肚裡。直到加魯堆上最後一剷土,土坑變成了小土坡。努米底亞人放下工具,看著王玉婷,同樣沒有話語。
王玉婷忽然跳起來,“好了,我們快走吧!”她像是等待了許久才抓到發言機會的傢伙,寂靜的氛圍下爆發出響亮話語。
“去哪兒?”加魯茫然地問。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