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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將軍賦予你指揮軍隊的權力,但沒有授權你處決俘虜。他是個重要俘虜,應該由漢尼拔將軍來決定他的生死。”
這個傢伙不過是軍中少數幾個文職之一,王玉婷從來沒把文職放在眼裡。“少說廢話!砍!”
女性驚恐地尖叫起來,鮮血濺溼了按住酋長的兩名士兵的手。他們利落地把人頭挑上矛尖,歡呼中,王玉婷的臉上放出勝利者的微笑。有人放聲大哭,負傷的凱爾特女戰士趴在雪地上,把臉埋進了白雪中。
王玉婷抑止不住勝利的喜悅。“我說過,愚弄我們不會有好下場。所有男人,一個不留!”士兵們拔出武器的聲音壓不住他們的吶喊,似乎已有許多人等著這個命令。
“混蛋!你這個兇殘的女人,你才不會有好下場!”倒地的女戰士支撐起身體,對王玉婷怒吼。
王玉婷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差點殺了她,現在又對她大叫,她的怒氣也不比對方少多少。“我記得你是酋長的女兒。去陪你爸爸吧!把她的頭也給我砍掉!”王玉婷指著女戰士,向士兵下令。
士兵推開酋長的屍體,把他的女兒按在石臺上。女戰士嘶聲叫喊,不是因為快身首異處,而是漫罵和詛咒。王玉婷抬起手臂,在她的手臂落下的同時,斷頭的斧頭也會跟著落下。
“住手!”
王玉婷的手臂落下了,但劊子手沒有落下武器。所有人注視向說話的人。憤怒或命令沒被執行的丟臉迫使王玉婷最後一個看向身後——騎兵統領馬哈巴爾,她的頂頭上司帶領軍隊趕來了。看來山谷的戰鬥已經結束,迦太基勝利了。
馬哈巴爾抬頭看了看矛尖上的酋長首級,以及剛被處決的男性俘虜們,嚴肅的臉上拉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誰給你處決俘虜的權力了?這件事我會告訴將軍。”他的口氣中有明顯的責備。
“對我們使用詭計,設下埋伏的人,就應該得到這種下場!”王玉婷理直氣壯地解釋。
騎兵統領的眼角餘光掃過被按在染血石臺上的酋長女兒,“女人就算了吧!我只是來監督你的戰鬥,勝利了就立刻回去,前面的路還長。你的功勞和過失我會毫不隱瞞地向將軍彙報。”
王玉婷沉默,但心裡盡是不服。她向仍由她指揮的軍隊以手勢示意離開。
村寨中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尼利薇忍受傷痛,吃力地站立起來。她從矛尖上取下父親的頭顱,雙手緊貼住粘滿血液的父親的臉,把頭拼回了屍體頸部。
她從屋中找了套乾淨衣服為父親的遺體換上。脫衣時無意中發現父親身體上有個奇怪的刺青,她從小就見過這個刺青,但卻沒有今天這麼特別——那個腹部上的狼形黑色圖案。她掏出懷中的浸血的羊皮,這是戰鬥前一天那個來見父親的年輕人留下的,上邊也有同樣的圖案,而那位年輕人似乎出現在迦太基人的軍隊裡,不過她不敢確定。
抓揉著那張羊皮,奇特的手感讓尼利薇重新檢查了它。羊皮上有夾層,但是裡邊的東西不見了。父親很珍視這個封套,把它視作紀念品收藏著。
女人們在哭泣,她們為悲傷和絕望。
有活著的戰士從山谷回來了,他們帶回不僅有傷痛和悲傷,還有噩耗,酋長的幾個兒子已經戰死,他們傷亡慘重。但當他們看到村莊的景象時,也如同女人般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不許哭!”尼利薇大聲訓斥他們,“哭有什麼用?我們就這樣完了嗎?不!”
天上落下片片雪花,又下雪了。冰冷的雪讓她的傷口收縮發痛。
“去!集結所有還活著的人!”她發號司令,“父親和哥哥們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部族首領。現在我是部族的女首領!”尼利薇對著群山大喊。抬頭望向藍天,她的眼珠比天空更湛藍。
第四十六節 阿爾卑斯山的雪
世界已成了慘白一片,放眼望去,隨處是白得刺眼的積雪,陡峭的山崖被雪層撫平了稜角,偶爾有岩石突出在雪層外,色澤也是顯得黯淡幽黑。
沿著坡度生長的森林不再像平地時那樣茂密了,它們一小塊一小塊地長在一起,這裡沒有人伐木,可高大的樹並不多。軍隊儘量在森林中穿行前進,據說這是有經驗者的建議,樹木生長的地方比較安全。王玉婷不明白為什麼樹林裡會安全些,她只知道跟著隊伍前進就行了。
雪地很結實,前邊的人無數次踩踏已把它壓得如冰般堅硬。王玉婷很小心地在上邊行走,她將破布條纏在靴上防止打滑,但即便這樣依然摔倒了好幾次。布條粘上雪,凝固變硬後,不再具有防滑作用了,因此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