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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自己是她表姐,又答應了舅舅好好照拂她的呢!
太醫來了,給清淺看過,皇后焦急的等著,只盼她的手不要有大恙才好!過了一刻鐘,太醫才到外間給皇后覆命,皇后不等他行禮,就問:“如何?”太醫搖了搖頭,稟明情況。皇后頓時如墜冰窖,好半晌,才對陸昭儀道:“你先回去吧!否則待會兒皇上過來看見你在這裡,只怕會一劍殺了你!”
陸昭儀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
須臾,睿琛下朝,御駕才到乾清宮門口,曹斌就哭喪著臉撲倒在丈外,嚎道:“萬歲爺,啟祥宮出事了!”
今日恰逢望日,不比尋常視朝,睿琛按規矩頭戴皮弁,身穿紅裳絳紗袍,佩大綬,手持玉圭。他一月只穿兩回皮弁服,此時長身玉立,眉目冷峻,更襯得他龍章鳳姿,不怒而威。冷眼瞧著啟祥宮裡跪了一殿的人,皇后,太醫,宮人……個個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愈是這樣的安靜,愈能讓人生出恐懼來。
“你再說一遍,林婕妤的手到底如何?”這聲音聽著溫和,不含半分喜怒,旁人聽著不覺什麼,唯有皇后和張保知道,他已到盛怒邊緣。
太醫戰戰兢兢的答道:“回皇上話,林婕妤的右手,怕是廢了。”
睿琛竭力自持,不讓情緒外露,一字一字緩緩問道:“廢了是什麼意思?”
太醫連著磕了兩個響頭,道:“皇上恕罪,林婕妤的手……筋骨斷裂,今後,恐怕連握筆也不能夠了。”
殿中忽然陷入一片死寂,眾人皆都垂首,只他一人紋絲不動的立著。皇后不敢瞧他的神情,這樣反而叫人更加害怕。若此時發作了,她尋個機會求情便是,可是這樣隱忍著,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睿琛面沉如水,大步走進次間裡,隔著圍屏,只看到清淺慘白著小臉兒,宮女不時幫她擦著額上的汗,還在痛楚裡掙扎著。他緩緩上前幾步,目光落到層層包裹的右手上,她不僅會彈琴,還有一手好字,只是今後……再也不能夠了。
礙著那句“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她並不常在自己跟前寫字,只記得有一日,她還是御前的宮女,在周太后那裡寫字被他瞧見,事後他定要她寫副字來給他。
她應當也是記得的,被自己摟著坐在懷裡,撥出的熱氣噴在她耳垂上,她提起筆,宋時的澄心堂紙上便落下兩句錦瑟》: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娟秀的簪花小楷,才寫了一半,他卻按住她的手道:“這詩不吉利,還是這一首好。”便在那兩句詩的後面寫下另一首: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他瞧得分明,白皙肌膚裡透出的粉紅,整張臉都要燒著了。只因昨夜才幸過她,今兒早上還幫她畫了眉……
瑤琪哽咽著說了今日發生之事,雖說的斷斷續續,但意思也已明瞭。他神色自若的聽著,內心已震怒非常。陸昭儀,又是陸昭儀!她非要逼著自己殺了她才好麼!
張保忽然跪下大驚失色的呼道:“萬歲爺,萬歲爺!您保重聖躬要緊啊!”外頭皇后和太醫聽了,只當皇帝不好,忙跟進來瞧瞧。卻見張保用帕子兜住睿琛的右手,那帕子上已染了一層暈紅。
太醫忙上前檢視,這才發現睿琛手裡一直捏著把牙梳,不知怎麼那牙梳的梳齒深深紮緊他掌心裡,已斷在皮肉裡了。太醫嚇得出了一聲冷汗,戰慄著幫他把梳齒取出來,上了藥包紮好。
皇后瞧的分明,不由面色發白,他知道她在痛,所以,他寧願陪著她痛!
睿琛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陸昭儀,從啟祥宮一出來,便直往永和宮去。皇后心道不好,緊趕慢趕的也跟了過去。
陸昭儀聽聞皇上駕到,內心怕到了極點,只是再怕也要去接駕。跪在門口,看到大紅絳紗袍到了自己跟前,剛一抬頭,就看到睿琛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她一個激靈,又見睿琛猛然抬腳,一腳踹在她心口。他盛怒之下,力氣巨大,那一腳直把她踢翻在地,滾了幾滾,一口血吐出來,竟暈了過去。
皇后大驚,卻見睿琛仍不肯罷手,難不成真的要在此地殺了陸昭儀不成?再也顧不得皇后尊嚴,上前抱住睿琛的腳,哭著求道:“皇上息怒,求皇上饒了她這條命吧!”
睿琛眸色深沉,他與皇后結髮近十載,雖不十分寵她,卻也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她也一向端莊賢惠,守好皇后的本分,除了那次陷害清淺入宮正司,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他也知道,那次無非是受了孫太后脅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