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刷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回來,只怕仗還沒打,他先和周起鬧起來了!”
清淺忙道:“皇上別擔心……”
睿琛望進她瞳仁深處,緩緩道:“裴紹是我最後的底牌,可他從未帶過兵。”清淺心裡一驚,又聽睿琛說:“有大臣建議南遷,我不是沒想過,可是當初太宗遷都至此,便是因為此處與北邊交界。‘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已因一己之私讓大同與宣府的百姓置身水火,朕……愧對列祖列宗!”
“睿琛!”清淺胸中翻滾起驚濤駭浪,她雖從不過問政事,卻並非對此無知。睿琛曾說過,若是能像祖父那樣征戰沙場,也是件快意恩仇之事。當時還感嘆過盛世之下,難有戰事,可是當戰事來臨,他卻選擇了議和。
當時清淺也覺出奇怪,只是心繫玄恆,並未往深處想,此時聽到他所說“一己之私”,又想到議和之人是皇后之父輔國公,不由驚駭莫名。
睿琛又面向畫像,道:“我已命人做好準備,入夜後,自有人會護送你們去南直隸皇宮。”
清淺淚盈於睫,咬牙道:“我不走!”
睿琛唇邊一絲苦笑,勸道:“淺兒,聽話。”
清淺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湧而出,讓輔國公去議和,有一半是因為她。她在他面前哭訴對玄恆的想念,進言皇后想要奪走她的兒子,他不忍她委屈,想借機除掉輔國公府,卻因此敗壞了他的帝王英明。
原來她一不留神,就成了“紅顏禍水”。
脾氣果然都是慣出來的,她從前步步小心,何曾這樣任性過!
此時收斂,希望還來得及。
她擦去模糊了視線的淚水,像他一般堅定的說:“你說過的,‘生同襟、死同穴’,要麼我們一起走,要麼我們一起留下。我知道你不會走,所以,我跟你一起留下。”
睿琛眼底凝聚起激賞,卻又鄭重說道:“我並沒有完全的把握裴紹能抵禦瓦剌大軍,你可知一旦九門破,你我便會成為瓦剌的俘虜!”
清淺重新燃起理智與聰慧,冷靜的說:“皇上既然力排眾議由裴紹禦敵,至少也是有幾分把握的,何況前線還有周大人。若果真到了最壞的地步,就算是和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認了!”
睿琛一把將她擁進懷中,許久,狠了狠心,依舊道:“不行!你必須走,帶著玄恆,還有你腹中的骨肉。”
清淺卻比他更決絕,道:“你休想逼我走!”她站起身,對著祖宗牌位起誓:“皇上與京師百姓共存亡,我與腹中孩兒,也願與皇上共存亡。”她回過頭,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眼神更為堅強,道:“讓皇后帶著玄恆走吧!”
睿琛一驚,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南直隸有長江作為天塹,又是太祖定都所在,若真到了那一步,玄恆也算名正言順。也免得到時候內憂外亂,禍起蕭牆。
他緩緩走到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眼神凝望,卻無言語。
是夜,睿琛命後宮眾人輕車簡從,由親軍都尉親自護送,前往南直隸。
皇后看了一眼站在睿琛身後的清淺,欲言又止,清淺卻走上前去,恭敬一拜,道:“皇長子就拜託皇后娘娘了。”皇后再也掩飾不住詫異,問道:“貴妃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清淺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玄恆身上,只是一瞬,皇后為玄恆重新指派的乳母便抱著他上了馬車。
留下還是離開,皇后也曾天人交戰過,可是……她看了看睿琛,又回頭看了看玄恆所在的馬車,下定決心,對睿琛拜倒:“臣妾與皇上多年夫妻,今日無奈分離,還望皇上保重龍體,臣妾……就此別過。”語帶哽咽,顯然十分不捨。
睿琛只是微微一笑,有些人說什麼不重要,做什麼才重要。
皇后又對清淺道:“貴妃放心,本宮一直對皇長子視如己出,不會讓他受半分委屈的。”
清淺也只是微笑,低聲唸了一遍:“視如己出。”
皇后看著她的笑有些不適,不再多言,轉身上了馬車。
車隊駛出奉天門,清淺面色發白,再也支撐不住,倒在睿琛懷中。
後宮嬪妃及皇子公主們離開京師的第十日,裴紹將瓦剌王叔所率大軍擊退宣府,捷報才傳來沒多久,又傳阿努臺軍誘周起軍入腹地,全殲周起軍主力,周起受傷被俘。
睿琛怒擲戰報,喝道:“周起誤我!”
朝臣們陷入一派慌亂,懋勤殿又連著幾日燈火通明。首輔楊相提議由曾擔任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的徐有功出山,但徐有功因年邁已辭官了。睿琛想到他當年曾追隨祖父打過韃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