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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丘局打電話說,這一週局裡沒什麼事,暫時放我一週假。我自然知道,這一週,省局會對這次墓葬發掘做出評價和稽核,丘局和劉隊說不定會因為大嘴和郝同的事受到處分。當然這些事本就不是我一個司機該過問的。
接完丘局的電話,買了些東西就去了大嘴家,大嘴家一共有六口,當然已經不算著大嘴,上面還有二老,都已七十多歲,還有三個孩子,兩個大點的女兒都在上學,最小的一個兒子小牧患有白血病,定期要做手術。還有一個病妻,也是藥不離口,基本沒有工作能力。家庭生活的拮据程度已無法想象,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為過。大嘴的事他們昨晚已經知道了,我去的時候,家裡已經掛出喪布,給大嘴的供桌上擺著一些局裡送來的供品,有幾個大嘴的好友,在幫著待客,我忙把買的東西擺在供桌上,忙活起來。大嘴的家人自是萬分感激,我硬憋住眼淚,沒敢說大嘴是為救我而死的,只是下定決心要改善六口人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要把小牧的病治好,這就需要幾萬塊才能解決,我決定儘快把玉魚賣掉,或許能夠。一直在大嘴家忙活了五六天,這幾天我基本沒回家。走時和他們吃個飯,便搭公車回家了。
剛一下公交車,便覺肩旁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一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帶著一副遮陽鏡,雙臂交叉盤在胸前,正對著太陽瞪呢,我以為剛才是別人不小心碰了我一下,也不在意,提著東西繼續走。走了沒五步,肩膀又被打了一下,我回頭一看,還是那廝,這次卻是在看路燈,心中怒火“轟”的一下燒了起來,他媽的,這廝明白著找我晦氣,不就是彪悍點嗎,你他媽就是彪王,老子照樣修理你!我剛要掄拳便上,卻見那廝猛的往後一退,眼睛一摘道:“你小子不認得我了?”我仔細端詳一陣,飛手給他一拳:“耗子!你他媽的什麼時候回來的?”耗子滿臉堆笑道:“我前天剛回來,哥啊,我可想死你了!”說著便欲做動容狀,擠了半天,半滴淚也沒落下來我忙安慰道:“算了,算了,哥心領了,走,回家慢慢聊!”
耗子(3)
耗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狗友,當時我們家很窮,那時候還特饞,經常去鄰居李奶家偷東西,李奶奶是盲人,五十多歲時突然目不見物了。李奶奶丈夫年輕時是我們那兒毛紡廠的廠長,退休後沒幾年便死了,也就在那年李奶奶雙眼失明瞭,丈夫雖去的早,家底還是很厚實,每月還保留著退休金,所以李奶奶好東西很多。也正因如此,便成了我們這些窮人家孩子最樂逛的地方,不過不一定每次都有收穫,耗子家裡還算富裕,但為了哥們義氣,也加入了進來。還別說,這傢伙在這方面還頗具天賦,師出必捷,從那時起他這耗子的外號也就起來了。有時說起周親富這名,大家還得緩衝一下,才能回憶起來。
初中畢業後,我去了職業學院,耗子去當了兵,他的年齡,本不夠參軍標準,但這傢伙長的老相,再加老爹有些本事,一路綠燈的讓他去了。耗子當兵的地方在甘肅,聽說表現非常出色,二年便升為連長,去年是他當兵第五年,說不想幹便是一天也待不住了,鼓搗了半月便離開了部隊。聽他老爹說,此兒離開部隊並未回家,拿部隊發的津貼野去了,到現在都快半年了,估計是錢花完了,這才回來。
說實話耗子回來,我是打心眼裡高興,這些年真是想死他了,想找人放開些玩,都沒處去。我倆來到我的租屋裡,一陣緊鑼密鼓的張羅飯,半個小時五菜一湯擺了滿滿一大桌,我先為耗子接風,隨後便談起幾年當兵的事來,說著說著,耗子突然眼睛一亮,色咪咪的盯著我的胸看了起來,我當時就一身冷汗,心道:他媽的,小子當了幾年兵竟敢覬覦老子的春色,一拳打在他眉頭上,罵道:“耗子,你他媽,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的,說!”耗子突挨一拳,也被嚇了一跳,嘲笑道:“老齊,你怎麼還這麼自戀呢,你說就你這樣,要肉沒肉,要塊兒沒塊兒,連人家中年婦女那一階層,看上你的都不多,更別說同性戀了。”我笑道:“你的嘴還他媽這麼損,哥要真像你說的那麼沒人樣,那你瞪我看什麼?”
耗子突然認真道:“讓你這麼一打岔,差點忘了話題,我說,老齊,你這玉魚掛墜從哪弄的?”我這才記起,胸前的掛墜,便隨便縐了句:“撿的!”耗子雙眼一瞪道:“撿的?老齊你可別騙我,從實招來,這哪來的?”我不耐煩道:“信不信由你,東郊菜市撿的!怎麼了?”耗子雙眼一眯道:“好啊,你小子跟我玩詐,你還真當我是不識貨的?拿來我看看!”我裝作不經意的遞給了他,耗子拿去撫摸端詳了一番,喜道:“老齊,我只說一句,聽完你斟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