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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道說:“我老兄弟不愧是大地方人,老有見識了,別的我不敢保你,今天你就等著開眼吧。咱這些天在荒草甸子裡喝西北風啃貓爪子菜太苦了,完事回去我帶你們整好的吃,松子仁扒熊掌、松茸紅燒犴鼻子、鰉魚唇燉鹿筋,啥好咱整啥,可勁兒造,行不?”
張巨娃聽得口水都流下來了:“道長,那還說啥呀,你說咋整就咋整吧。”
二老道說:“妥了,這次是老道我掌局,你們可都得聽我的,一會兒歇夠了腳,咱先進溝瞧瞧,然後再合計下一步咋整。”
此時烏雲壓頂,一隻失群的孤雁在陰霾的天空掠過,荒草甸子上隨即颳起了狂風,凜冽的風裡夾著冷雨,氣候急轉直下變為惡劣,我們吃了幾塊乾糧,接著往老溝走,走到炕沿山上,只見山脊低矮,稱不上山,至多是個石坡,山裡有條東西走向的狹長溝壑,上窄下闊,下面有十幾米深,寒氣逼人,雨水順著岩層裂痕滲到了地下,二老道打著手電筒,帶頭從斜坡下到老溝底部,發現巖壁上有不少條形痕跡,頭大尾窄,像是生有四足的鯢,傳說老溝中有吃人的壁畫,可能是指這些痕跡,其年代要比契丹古墓早出很多。
張巨娃瞪著兩個大眼珠子看得出奇:“咋瞅這也不是會吃人的東西啊!”說著話,他伸出手要觸控石壁上的痕跡。
我按下張巨娃伸出去的手:“換我是你我就不碰它,常言道無風不起浪,我想老溝裡壁畫吃人的傳言,不會是憑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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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道對張巨娃說:“我老兄弟說的沒錯,想吃咱這碗飯,可得加小心。”
張巨娃說:“那行,哥,道長,我全聽你倆的。”
索妮兒也是好奇,問我:“你說溝底下畫的是啥?”
我說:“可能是蛇或者龍的圖案,也許是化石,年代太古老,已經看不清了。”
龍蛇之類的圖騰崇拜在內蒙各地並不少見,有草原的地方拜狼,有森林的地方拜熊,有洞的地方拜蛇,不過老溝這些痕跡渾然天成,也有可能不是人為。
這些巖畫的比埋葬契丹女屍的古墓要早得多,當年尋金者在老溝遇險,傳言說此地有吃人的壁畫,指的應當是溝中巖畫,與我們要找的契丹古墓無關,小心翼翼地在溝中走出一段,既無人蹤也無獸跡,溝底潮溼陰冷,散發著一股腥腐的臭氣。
二老道拿出羅盤找方位,帶路在溝中東一頭西一頭地亂走。炕沿山南邊是片簸箕形窪地,中間低,兩端翹,北端高出南端。古墓墓室的位置在窪地下方,墓道入口在炕沿山老溝裡。溝底亂石崩塌,即使看出墓道在哪,憑我們幾個人也挖不動。二老道那套裝神騙鬼的伎倆雖不頂用,但堪輿認穴的本事卻實實在在,他見老溝裡的岩層堅厚無法撼動,爬出溝來到炕沿山上,手捧羅盤,左看右看,東比西比,一步一步量到山坡下頭,指著溝外一條淤泥野草覆蓋的巖縫說:“瞅準了,打這挖下去就是墓道。”
張巨娃聽得吩咐,從背囊裡掏出短鏟鍬鎬,分給我和索妮兒,在二老道的指點下,挖出巖縫中的淤泥荒草,淤積的爛泥雖然容易挖,但巖裂狹窄,手腳施展不開,又要刨防水溝,直到夜半更深,泥洞終於見了底,再往下是層抹著紅膏泥的條形大磚,使用紅膠泥溝縫抹平,我們三個摳出幾塊沉重的條磚,已累得呼哧呼哧穿著粗氣,只見泥洞下方露出一個鑽得過人的窟窿。
我看出二老道是避開溝中的墓門,直接從墓道頂部掏洞下去,由於常年受泥水侵蝕,條形磚砌成的墓道外壁早已鬆動,也不免佩服他這雙賊眼準得出奇。
二老道強忍著貪心,他說墓道封閉的年頭太久,裡頭陰氣重,一時半會兒沒法下去,況且天也晚了,大夥累得夠嗆,先歇一宿再動手,墓道里還有內門,明天有得忙活。
這一夜風雨不住,張巨娃對我們說:“你們信不信,盜墓時風雨交加,是古墓裡的死鬼在哭。”
索妮膽子不小,可對這些迷信的說法她是真信,聽張巨娃這麼一說臉都白了。
我對索妮兒說:“根本沒那麼回事兒,死鬼埋在古墓裡與荒煙衰草作伴,冷清寂寞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人來看它,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