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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要。
拓跋戰老遠瞧見她來了,立刻跐溜下水,奔去瀑布底下站著。
他這點兒小伎倆,哪裡逃得過夙冰的眼睛,臉一沉,她站在石頭上叉腰怒道:“拓跋戰,每天只讓你修煉兩個時辰,也算多嗎?非得讓我時時守在這裡,你才肯老實?”
拓跋戰羞愧的垂下腦袋:“娘……”
“喊什麼?!”
“師……師姐……”
拓跋戰小聲囁嚅道,“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半年裡,這話不知聽了多少遍,夙冰信他才怪,卻也懶得同他閒扯,擺擺手道:“你所付出多少,受益於你,與我何干,自己好生想清楚吧。”
拓跋戰低垂著眉眼,許久才道:“師姐,你又要出去麼?”
“嗯,我回宗門領些東西。”
夙冰淡淡說著,心頭不免有些驚訝。
拓跋戰雖然記憶被封,脾性大變,但祛除一身驕傲之後,謹慎細心之面漸漸顯露出來,不管修習什麼,悟性之高速度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而且自打進了地獄巖,她總共才回宗門幾次,他竟能推敲出自己回去的規律。
拓跋戰對著手指,嘀咕道:“我、我能不能一起去?”
夙冰一挑眉,只笑笑看著他,不言語。
“我、我不去了。”拓跋戰戰戰兢兢的搖晃小手,邊說邊朝外吐著潭水,模樣滑稽而搞笑,“師姐快去快回,我會好好修煉的。”
“明白就好。”
夙冰忍不住暗暗唏噓,比起現在的軟包子,還是更喜歡之前的小霸王。不過如此也好,總歸大家相處在同一屋簷下,他聽話些,自己便能省點兒心。
正打算招呼風聲獸離開,突聽背後有人涼涼道:“一看便知,不曾給人家當過師傅。”
夙冰唬了一跳,轉過身,瞧見一抹紫色正愜意悠然的朝向這邊移來,烏髮似墨染而成,僅用一根白玉簪輕綰成髻,臉上覆有面紗,瞧不真切模樣,卻能從蛾眉鳳眼之間,觀其絕代風姿。
而且,距離如此之近,夙冰逸出在外的神識竟然沒有一絲預警。
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在空氣中逐漸蔓延,夙冰心下凜然,不敢去探究此人,只垂目恭敬道:“竟不知高人在此,晚輩失敬了……”
“他想出去,便帶他去好了。”
紫袍男子一手負於身後,淡淡道,“孩子天性使然,何苦扼殺?”
夙冰頗無語:“前輩,您豈會不知,他可是代罪之身,來地獄巖被罰思過……”
紫袍男子撩袍坐在水潭一畔,除去鞋襪,將雙腳至於水中,似是海棠春睡醒,倚著石頭慵懶道:“誰說思過便不能出去了?”
招招手,示意拓跋戰上前。
拓跋戰小心翼翼的抬了抬眼角,瞧見夙冰點頭,才歡快的淌著水走去他身邊。
只見此人從袖中抽出一條白菱紗,輕飄飄地系在拓跋戰手腕上。
夙冰一愣,那白菱紗竟是一件地級法寶,內含隱遁之息,只要略微施法,即有變身的效果,除非元嬰以上的大神通者,否則難以勘破。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碰上元嬰道君的話……
紫袍男子微微眯了眯眸:“行了,出去吧,回來時記得將寶貝還我。如若碰上秦清止或是趙凌夷,就說是我邪闕應允的,不滿意的話,找我便是。”
邪闕?
夙冰攏起眉頭,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拓跋戰一聽說自己也能出去,臉上止不住的興奮,爬上岸來跑去夙冰面前,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輝。夙冰根本不想帶上一隻拖油瓶,但邪闕此人瞧上去大有來頭,若是駁了他的好意,惹他不高興的話,自己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無奈,她施施然道:“多謝前輩。”
隨後牽著拓跋戰向甬道走去,一面走一面琢磨,總感覺在哪裡見過此人,無論行事作風,還是那一股子趾高氣揚,令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想著想著,忽就大驚失色。
什麼前輩高人,分明就是銅門山裡那隻白毛怪啊!
夙冰一頭冷汗,難怪那些妖物想了一千多年的法子,也救不出白毛怪。原來銅門山僅是鎮壓他的妖力和妖魂,而他的本體,則被困在此處。
怪不得方才瞧他一派虛弱的模樣,竟只是一個空殼子。
想到這裡,夙冰脊樑骨禁不住緊緊繃直,妖物的妖魂一旦離開妖體,就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