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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按程式落淚。
但這一天還是很快到了,在總隊長率談判組離開西京的第二天,紅雨的追悼會在龍山烈士陵園隆重舉行,其隆重的程度超過了邵寬城的預想,不僅總隊大部分刑警都到場悼念,而且市局機關和各業務處、各分縣局也都派了代表。邵寬城的父母也來了,還被安排得比較靠前,緊跟在西京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和市政府分管社會治安工作的副市長身後,一同向遺像深深鞠躬。那份反覆修改過的悼詞由刑偵總隊政委親自誦讀,語調深沉,感情充沛。追悼會場左側通常由親屬列隊的位置上,沒有親屬、空無一人,僅僅此景,就讓很多刑警心酸落淚。
會場正中懸掛的烈士遺像是總隊讓邵寬城提供的,邵寬城特意挑了一張紅雨開懷大笑著的生活照,雖然不夠莊重正式,但笑得生動自然,最能代表紅雨生前的性格特徵。他本來以為紅雨的追悼會肯定得掛一張她穿警服的正規肖像照,這張生活照市局肯定通不過的,說不定到總隊政委那兒就得打回來,但沒想到照片送上去後沒了音訊,今天竟端端正正地掛在了會場的正中。
追悼會這天早上,邵寬城起得很早,他和老井,還有市局政治部的一位副主任,還有西京武警支隊派出的四個儀仗兵,不到七點就在萬安公墓門口會合,然後一起來到趙紅雨的墓地,取出了趙紅雨的骨灰。墓室的鑰匙是從萬正綱的別墅裡找出來的。那棟別墅自萬正綱被捕後被警方查封至今。保姆小劉和司機老王在警方的幫助下,與萬正綱結清了工資,之後也都離開了別墅,各回各的老家去了。
趙紅雨的墓室由老井開啟,在四名儀仗兵左右列隊並行軍禮的儀式中,在市局政治部副主任的見證下,由邵寬城親手捧出了趙紅雨的遺骨。他單膝蹲下,把骨灰盒放在自己的膝上,開啟盒蓋,解開布袋,擰開天青色的瓷罐,用手輕輕撫摸著細軟的骨灰,那細軟的骨灰彷彿還有生命的餘溫,彷彿還帶著女孩身上特有的馨香。老井和政治部的那位領導脫帽佇立在他的身後,看著他與紅雨重逢,與紅雨告別……他們看到,邵寬城居然沒有落淚。而且,當他重新蓋好罐子,繫上布袋,關閉木盒,站起身來之後,居然目視老井,自言自語地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怎麼……少了件東西?”
“少了件東西!”
這句話,在趙紅雨以烈士的身份,在龍山烈士陵園入土為安後,在追悼會的所有的程式全都結束後,在參加追悼會的幹警們陸續離去後,邵寬城向同樣走在最後的隊長李進,又說了同樣的話。
“什麼東西?”
李進沒聽明白。
“紅雨的骨灰盒裡,那個玉環沒了!”
“玉環?”
李進怔了半天,似乎也想起了什麼……
趙紅雨追悼會後的第三天,總隊長從香港回到西京。總隊長回來的當天,就帶著去機場接他的李進直接去市局彙報去了。傍晚時分李進回到隊裡邵寬城才知道,這次在香港的正式談判,同樣以失敗告終。
談判組在香港共呆了四天,與邁克·裡諾斯的代表兩次見面。從總隊長帶回的照片上看,對方的談判代表一共三人,都是美國人。據說其中一個是律師,一個是翻譯,而那位一頭白髮的首席談判代表李進一眼認出,就是在不丹時幹金帶過來和他們一起吃過一頓晚飯的那個所謂設計師。
在雙方在港的第一次見面時,那位首席代表和他帶來的美國律師在籠統地表達了邁克·裡諾斯願與中國政府友好談判尋求和解的態度之後,他們拿出來的和解方案卻令中方無法接受。美方談判組反覆強調他們取得大唐貞順皇后石槨完全屬於合法的購買行為,並且為此付出了昂貴代價,中國政府應按相關國際慣例,以他們可以接受的價格回購這件文物。或者由中國政府負責設法取出他們已經匯至萬正綱香港賬戶的三百萬美金預付款,退還給邁克·裡諾斯,再賠償邁克·裡諾斯為此項“合法購買”而付出的其它成本損失,之後,邁克·裡諾斯願意考慮將此件文物送回中國。
中方談判組當然拒絕了這個方案。
中方談判組認為:邁克·裡諾斯對這件中國國寶級文物的購買,完全是透過非正當渠道進行的,是非法的!中國政府採取的行動不是回購,也不是贖買,而是依法追索!中國警方願意為邁克·裡諾斯收回已經付給萬正綱的那筆定金提供必要的協助,但這筆定金能否收回,何時收回,不能成為邁克·裡諾斯退還這件文物的前提條件。
連續兩天,雙方就此展開激烈爭辯,各自援引有利於己的中國法律、美國法律和國際法的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