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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鐧如果回顧自己的歷史,他得承認,對他最好的人應該就是老郭。
楊鐧,咸陽人,三十二歲,孤兒,在西京租房獨住,擁有一輛老郭過戶給他的舊車。在西京古玩這個行當裡只要跟了老郭,就大小算個人物了,十年中楊鐧不僅完成了初步的原始積累,而且也摸熟了古玩這個行當的各種門路。楊鐧行事冷靜,心狠膽大,深得老郭的信任。不過在老郭和大多數圈內人的眼裡,楊鐧永遠是個馬仔。因為楊鐧性格孤僻,不喜交友,除了他的一個表兄弟楊力和他的老闆老郭外,幾乎無人過往。做古玩靠的就是人脈,沒有朋友怎麼能做成事呢?不知道楊鐧是意識到自己的短板,還是真覺得做這行風險太大,在老郭即將與林濤強強合作的時候,在老郭最需要他鞍前馬後的時候,他選擇了退出。
他退出的理由似乎很簡單——他想結婚成家了。
沒有人發現楊鐧交過女朋友,他偶爾會去夜總會找小姐,交易而已,一把一利索的事。他從來不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小姐,也從來沒什麼女人打他的電話。在那些小姐眼裡,他是一個不言不笑的怪人,也是一個很現實的俗人,皮肉爽了以後,絕不跟你磨嘰的,更不會在心裡記你。所以,當某一天他的表弟楊力替他接了一個女人的來電時,不能不備感新奇。
來電話的女人是楊鐧剛剛認識的,名叫趙紅雨,是大收藏家萬正綱的親生女和獨生女。趙紅雨打來電話的時候楊鐧正和他的表弟在他們剛剛開起來的磚廠忙碌。磚廠開在鄉下一個廢棄多年的荒村大院裡,荒村遠離城市,荒蕪孤僻,電話訊號因而時斷時續。楊力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來電讓表哥一向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半個月前楊鐧在萬家客廳裡幫趙紅雨解圍,之後互相換了電話號碼。趙紅雨也許並不知道,那是楊鐧第一次跟一個女孩要電話。
他幫她解圍,要她電話,都是因為,他突然被這個女孩吸引!他想不到西京會有這麼完美的女孩——身材,臉蛋,面板,氣質,都很完美。他想不到這樣完美的女孩會與他如此之近,言語相往,呼吸相聞。他不僅主動索要了電話,而且,在兩天後主動給女孩打了電話,又連續幾天發了問候的資訊。女孩也給他回了資訊。女孩的回信是客氣的,禮貌的,冷熱適中的。楊鐧跟夜總會的小姐打交道習慣了,都是見面十分鐘就可以脫衣服上床的,過程簡單快捷。和趙紅雨幾番資訊來去,他似乎才明白正式的戀愛有多麼麻煩和漫長。在他接近氣餒的時候,趙紅雨竟然主動致電。楊力在表哥臉上所看到的笑容,絕對發自內心。
趙紅雨在電話裡是以一個熟人的口吻開頭的:“你幹什麼呢,在哪呢?”
楊鐧說:“挖土呢,我開了一個磚廠。”
“挖土?”女孩電話裡的口吻有些詫異。
楊鐧說的沒錯,這個荒草雜蕪的院子裡,挖出來的新土已經堆出了一個小丘。楊鐧說:“是啊,整天灰頭土臉的,可辛苦呢。你有事?”楊鐧的思維畢竟是現實型的,他料想女孩的這個電話不可能是言情,只可能是敘事。
第二天上午,楊鐧和女孩在約定的地方見了面。那地方既不是酒店的茶座,也不是某個路口的車站,而是林濤的精舍藝術品有限公司。和許多做古玩的商人一樣,林濤上班時也穿著大褂式的唐裝,他的會客室也佈置得古色古香,牆上掛著古代字畫,案上擺著古舊陶瓷,玻璃罩裡的青銅器看得趙紅雨一愣一愣的……後來從楊鐧口中她才知道那些“古董”哪個是“西周”的,哪個是上週的,真假混雜,不免嘖嘖一場。
楊鐧畢竟在古玩圈裡混了十年,十年成道,太明顯的作舊作偽,肯定看得出來。
這回見面,林濤對楊鐧還挺客氣,但客氣也是大佬對小弟的客氣:“我說你怎麼那麼狂了呢,原來跟萬教授的女兒談上朋友了,恭喜啊!”
林濤對趙紅雨也挺客氣,但客氣也是前輩對晚輩的客氣:“我這裡雖然不缺人手,但你要想學這一行的話還真算找對門了。我們精舍公司管理規範,運作嚴謹,規模效益在西京古玩界一直排在前三,這些楊鐧都知道。”
當然那種話林濤也說了:“萬教授一直給我們很多指點,很多支援,你來我們肯定歡迎,肯定歡迎。”
林濤說:“這樣吧,你先在公司辦公室試試文秘工作。辦公室接觸面廣,書畫、玉器、瓷雜各個部門的業務都能接觸點,對你儘快熟悉古玩行業的情況比較方便。你學校什麼時候開學,在我兒能幹多久呢?”
趙紅雨工作的事很快談定,不知是楊鐧引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