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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這封信對雙方在談判中曾經涉及的所有條件,所有立場,所有爭議,均未提及。
邵寬城一刻不敢耽誤,迅速將這封信件列印出來,快步送到李進的辦公室裡。李進當即撥通了總隊長的電話。
總隊長和市局主管副局長第二天乘坐早班飛機急返西京,下午三點鐘,按照市局指示,邵寬城將一封由總隊筆桿子起草的回信翻成英文,用郵箱發給了亞丹藝術基金會。
回信的中文稿如下:
亞丹藝術基金會,邁克·裡諾斯先生:
來信收悉,歡迎您在方便的時候訪問中國西京,我們將樂於安排您前往敬陵參觀。並就我們雙方共同面對的問題進一步溝通。
西京市公安局
和來信一樣,回信同樣簡短。因來信的抬頭是西京市公安局,所以回信的落款也同樣是西京市公安局。
邵寬城發出郵件的時候就想,這老頭終於正式露面了,他既然願意走到前臺,是不是說明他準備接受中國政府的要求,不再堅持他的那些條件了呢?
他想,市局和總隊的頭頭們或許也是這樣猜測的吧,所以這麼快就回應了邁克·裡諾斯的訪華要求。
回應信件發出的一週後,邁克·裡諾斯果然來了。邵寬城這天一上班就聽隊裡的人議論,說邁克·裡諾斯已經到了北京,詳細情況隊裡誰也說不太清。連續兩天,邵寬城都沒有見到李進,總隊長也是一面沒露。那一陣邵寬城上的那個追逃案挺忙,他每天要給各地打幾十個電話溝通情況,無心旁騖。連週六週日都沒有休息。
週日的早上,他剛到隊裡,屁股還未落座,就被老井用電話叫到樓下,叫上了汽車。上了車老井才說剛剛總隊長直接電話通知他,讓他帶邵寬城一起過去。
“去哪兒?”
汽車開出刑偵總隊,穿街過市,向郊外開去。開出城區之後,邵寬城看出來了,汽車是往長安的方向開的。
邵寬城知道,汽車是往敬陵開的。
遠遠地看去,敬陵沐浴在明麗的陽光下,小山一樣的墓冢草木蔥蘢。遠處那座曾經被陰謀籠罩的荒村依然沉默,在豔陽的浮光裡,依然是地平線上最引人觸目的一道掠影。
他們下了公路,駛近敬陵時看到墓冢前已經停了好幾輛車子。市局的副局長和總隊政委都已經在了,李進正比比劃劃地向他們彙報著什麼。老井在離領導們稍遠的地方停了車,兩人下車朝那邊看看,誰也不知該不該過去露一臉報到。這時,遠處似乎有了什麼動靜,墓冢前的目光全都不約而同地迎了刺眼的太陽,向公路的方向遠遠眺望。邵寬城也手搭涼棚,眯著眼睛向那邊看去,他看到一串汽車在公路上出現,輾轉逶迤,向他們這邊開過來了。
他打了一口噴嚏,太陽太亮了,公路那邊一片燦白。等目光稍稍適應之後,那支浩蕩的車隊已經下了公路,接近了墓冢。他看到副局長、總隊政委和李進等人都迎上前去,老井和幾個民警也跟了過去。他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看到車隊緩緩停下,看到有人拉開車門,一個熟悉的銀白頭髮率先鑽出了汽車,總隊長和省博物館的一位領導也從另一輛汽車裡下來,最後一個下車的正是那個瘦小的老頭。和邵寬城的印象相比,邁克·裡諾斯比他在帕羅深山裡見過的那個寬衣長袖的老頭顯得精幹了許多,不僅風度翩翩,而且衣著鄭重。
領導們迎上前去,與邁克·裡諾斯握手致意。總隊長為邁克·裡諾斯和副局長彼此介紹,雙方簡短寒暄。說的什麼邵寬城當然聽不清楚,但能看出氣氛親切友好。
介紹完畢,寒暄完畢,主賓一行向陵墓的入口走去,邵寬城看到,省博物館那位領導指著敬陵巨大的山體,開始了對遺址的講解介紹。讓邵寬城意外的是,那位官員模樣的博物館領導居然尼瑪會英語!嘰哩哇啦說得還挺流利。邵寬城豎著耳朵正想聽他說的啥,更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邁克·裡諾斯居然看到了他!
那老頭的目光穿過層層人頭,似是無意之間,在人縫中與站在最遠處的他對視了一眼,緊接著,老頭兒揚起了一隻手,向他打了一聲招呼:“咳!”
邵寬城愣了三分之一秒,也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並報以友好的微笑。那微笑的友好並非全是外交式的,而是帶了些本色。邵寬城的本色除了年輕人特有的青春和純樸外,還有一點點他自己特有的羞澀。
或許是被這樣單純的微笑所感,邁克·裡諾斯竟然停住了腳步,不顧省博物館領導滔滔不絕的講解,繼續與邵寬城“隔山喊話。”
“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