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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的一刻,從畫面上可以看到有很多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和公安幹警夾道歡迎,氣氛熱烈,令人興奮。當貨櫃車穩穩停在X號庫的巨大的庫門前後,有人將貨櫃高高的雙開大門緩緩開啟,人們全都自動安靜下來,櫃門轉動時發出的金屬聲在靜場的氣氛下震撼人心。所有人,連到場的省市領導及公安、文物部門的負責人在內,全都抬頭仰視,目光中的凝重和激動,發自內心。
錄影機的鏡頭從貨櫃車的一側對準了敞開的櫃門,裡面似乎黑洞洞的,什麼也無法看清。但畫面裡已經看得見人頭攢動,聽得見熱烈的掌聲。錄影機的鏡頭終於搖到了貨櫃大門的正面,櫃門的正面收納了庫房門前那片散漫的燈光,燈光雖然仍顯昏暗,但已能映亮貨櫃內的些許空間。說實話,儘管我當時不在現場,儘管已經事過境遷,但當錄影的畫面中,那座石槨的一角終於在一米暗光下若隱若現,我還是激動得心口發酸。
鏡頭推進,漸漸看得見貨櫃的陰影裡,石槨凹凸的一角半明半暗,廊柱椽頂,暗彩燦然。掌聲與歡呼的潮水在這一刻悄悄退去,古代藝術的駭世魅力令人肅然,歷史的滄桑與神秘籠罩此刻,此刻,每個在場一睹國寶真顏的目光,自有波瀾!
在我採訪邵寬城的時候,我特別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在石槨返回西京的那一天,在石槨正式交付給省博物館的那個時刻,你在哪兒?你在做什麼呢?”
在我看來,做為敬陵盜案偵破工作的重要參與者,做為石槨追討回國的重要功臣,做為在此案中痛失所愛的邵寬城,當勝利終於到來的這一天,當國寶終於迴歸的這一刻,邵寬城理應到場,理應披紅掛綵,成為焦點。
邵寬城說,那天他病了。
你就在家休息嗎?我有點不解,替他不甘。
邵寬城說他那天就是在家休息呀,雖然肺炎基本好了,但還沒有上班。隊裡可能照顧他的身體,並沒正式通知他到場迎接國寶,“我們李隊和我們總隊長都在,我們隊裡好多人都去了。他們給我發資訊了,我雖然沒去,但也挺高興的。”
那你那天在家做什麼呢?我問:晚上十一點石槨到達省博物館時,你是不是已經睡了?
邵寬城說:沒有,那時候他還沒有睡覺,他在收拾自己的房間。
收拾房間?我有些詫異,你的臥房?
邵寬城點頭說恩。
後來我才知道,邵寬城的臥房就是原來趙紅雨住的那間獨立的小屋。邵寬城已經從他原來正房的臥室搬到了紅雨住了十幾年的這間小屋。
為什麼要搬?我問:小屋更安靜一些?
邵寬城笑了一下,收住笑時,眼中竟然含了淚水。
我不敢再問了。
在敬陵盜案的整個偵破過程中起到最關鍵作用的,無疑就是趙紅雨,趙紅雨也是此案的最大英雄!所以,對紅雨故居的採訪,也是我重要的日程安排。在實地採訪邵家的小院時,邵寬城的父母也說了邵寬城的這次搬屋。
“他是太想紅雨啦。”邵寬城的母親避開兒子,悄悄對我說道:“紅雨不在了,可他還是把那間小屋看成他的新房,”邵寬城母親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這通佈置呀,紅紅綠綠的,擺了他倆的照片,喜氣洋洋的,還擺了紅雨喜歡的東西。紅雨的擦臉油都擺了一堆……”
邵寬城的父親也低聲插嘴:“他心裡就是把那兒當成他倆的家了。他一直想和紅雨結婚成家……這勁兒一時還過不來呢。”
我說:“哦。”
母親又說:“那天那個石槨回來,我們都知道。省電視臺都上廣州那邊一路跟著報道了。他們隊裡也給他打電話了,他不去。”
我說:“哦哦。”
父親說:“紅雨沒了,他心裡難受。所以和這個有關的事,他都躲著不去。他難受。”
我不出聲了。
邵寬城把給我沏的茶水從廚房端出來了,大家就都不出聲了。
貞順皇后石槨由西京公安機關向省博物館正式移交的一個月後,省高院對敬陵盜案二審完畢,終審宣判,除了劉簡芳故意傷害罪由十年有期徒刑改判為八年有期徒刑,合併執行十二年有期徒刑,還有另一個參與盜墓的從犯由七年有期徒刑改判為六年有期徒刑外,其餘人犯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萬正綱的死刑判決亦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敬陵盜案終審宣判的次日,省文物局、省博物館共同舉辦了關於敬陵石槨的第一次公開的新聞釋出會。向包括中央電視臺、各省電視臺、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新浪網、騰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