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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起。
二人就那般靜默著,只聞窗外風過樹葉惱人的沙沙聲。我忍了再忍,心疼的好生厲害,終是沒有忍住,輕笑著開口:“不覺得我扮得很像嗎?”
是啊,扮的,這只是做給別人看的一場戲,不是真的。他原也沒對我做什麼,我們只是將衣服往下褪了一點點露出肩,將頭髮撥亂,讓露在被子外的脖頸交纏。
可是……這次是扮的,卻有一次是真的!
他此時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轉過來,覺察到我的存在,忙整理衣服下了床榻,遠遠的走開。他一直背對著我,低低聲音道了句謝。
我忽然想試試自己在他心目中究竟有沒有分量,不,不是忽然,是一直,一直都很想知道他心中除了迎華,還有沒有別人,我在他心中可佔有半分位置?
我向著他的背影粲然一笑,用略帶自得的口吻道:“我也算有經驗的人,這種事……真的我也做過了,自然模仿得像。”
這話是真話,我並未說謊,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而現在,終於找到了時機和勇氣。
他正走過去推窗,我看到此話一出,他的背脊一僵。他慢慢轉回頭來,我極有耐心的等待著,我等著他回過頭來,萬分痛心地質問我,問我那個男子是誰。
可是,他轉過身來,我看到了他光潔的額頭,卻一直看不到他的眼睛。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久久地盯著,那手上捏著個字條,上面大大寫著九個字“我隨尹長風走了,勿念”,是迎華的字跡。
這不就是我們今晚要的結局嗎?我絲毫不意外。
可,只有九個字而已,我離得如此遠都已經看得分明,他卻如同拿到晦澀難懂的古體書,一直看,一直看。
他面色越來越灰敗無光,眼睛微微眯起,眉頭處糾結,握著紙的指節也泛了白,那張脆弱的紙可憐巴巴地皺了起來。我以為下一刻他會將它揉碎丟掉,可他卻心慌意亂的攤平手掌,將那紙條放上去,另一隻手的手指補救似的將褶皺壓平。細心地,一遍又一遍,直到恢復如初。再小心翼翼雙手捧了,夾到案上的一本書裡,將書揣到懷中。
我不錯目的盯著他看,將他每一個細微動作都瞧了個真切,也看透了他的痛楚而深情,面上仍掛著笑容,但有淚滴落在心上。
不需要問,不需要他作答,我也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到,而我亦沒有必要再說一遍。
她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而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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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茫然地走出去,回到青姨,不,我孃的住處。遠遠就看到她立在清晨的薄霧中,背倚著門,翹首向路這邊望著。她的傷至今未好,我傷在心裡是為了百里尋清,她亦傷勢不輕是為了我。我要她留在桐蔭城好好養傷,她偏偏要跟著來這清安城,只因,放心不下我!她說,一刻看不到我,便會掛念,一直如此。
風聲四下徘徊,我抹了把淚,急急鑽入她溫暖的懷抱。
半個月後,我忽然生了病,身子日日睏乏,看到什麼吃食都覺沒胃口,食量越來越小。娘要請大夫,我心中隱隱有個疑慮,便一直拖著。可這又如何拖的住?
當娘從大夫口中得知我已有兩個月身孕時,半晌說不出話來。那日她也如病了般,整日粒米未進。
晚間,我端了飯菜進她屋子,她默默在黑暗中坐著,也不點燈。
我將碗盤放下,她便伸了手過來牢牢抓住我的手,聲音滄桑:“是不是那個百里尋清?”
聽得出她的疲憊與心傷,我心生愧疚。但是,我到此時此刻也未曾後悔過,那時在百里山莊的後山石洞裡,百里尋清醉了,我卻是清醒的,他將我當做迎華,我可以輕易推開他,但是我沒有,我甚至助了他,我把那當做親近他的唯一機會。我心甘情願。
我久久不答,這便是預設。
娘又語聲沉沉地問:“他不是取消婚約了嗎?他究竟喜不喜歡你?”
我轉過頭,看窗外稀疏的星子,忍住淚儘量平靜答:“他另有喜歡的人。”
桌案咔吧一響,一條桌腿折斷。置在上面的碗盤茶壺都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一片狼藉。
我聽到清晰的磨牙聲,半晌,她深吸了口氣,再次開口:“你……喜不喜歡他?”頓了下,無力的鬆開我的手,似乎已不打算要我任何答案,她自己答道:“你為他做這麼多,怎麼會不喜歡他?傻孩子啊,你是自討苦吃,自討苦吃啊!都是娘不好,是娘和你相認太晚,這麼多年對你關心不夠,是我虧欠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