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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高老頭回答。
“哎!別瞞我啦。她又問你要什麼?”
“唉!”他迸足了力氣說,“她很苦呀,我的孩子!自從出了鑽石的事,她一個子兒都沒有了。她為那個跳舞會定做了一件金線鋪繡衣衫,好看到極點。不料那下流的女裁縫不肯賒賬,結果老媽子墊了一千法郎定洋。可憐娜齊落到這步田地!我的心都碎了。老媽子看見雷斯多不相信娜齊,伯墊的錢沒有著落,串通了裁縫,要等一千法郎還清才肯送衣服來。舞會便是明天,衣衫已經做好,娜齊急得沒有法了。她想借我的餐具去抵押。雷斯多非要她上那個舞會去,教全巴黎瞧瞧那些鑽石,外邊說是她賣掉了。你想她能對那個惡鬼說:我欠著一千法郎,替我付一付吧。當然不能。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斐納明兒要打扮得天仙似的,娜齊當然不能比不上妹妹。並且她哭得淚人兒似的,可憐的孩子I昨天我拿不出一萬兩千法郎,已經慚愧死了,我要擠這條苦命來補救。過去我什麼都咬著牙齒忍受,但這一回沒有錢,真是撕破了我的心。嚇!我馬上打定主意,把我的錢重新排程一下,拼湊一下;銀搭扣和餐具賣了六百法郎,我的終身年金向高勃薩克押了四百法郎,一年為期。也行!我光吃麵包就得了!年輕的時候我就是這樣的,現在也還可以。至少我的娜齊能俠快活活的消磨一晚啦,能花校招展的去出鋒頭啦。一千法郎鈔票已經放在我床頭。想著頭底下藏著娜齊喜歡的東西,我心裡就暖和。現在她可以攆走可惡的維多阿了,哼!傭人不相信主人,還象話!明兒我就好啦,娜齊十點鐘要來的。我不願意她們以為我害了病。那她們要不去跳舞,來服侍我了。娜齊會擁抱我象擁抱她的孩子,她跟我親熱一下,我的病就沒有啦。再說,在藥鋪子裡我不是也能花掉上千法郎嗎?我寧可繪包醫百病的娜齊的。至少我還能使她在苦難中得到點安慰,我存了終身年金的過失也能補救一下。她掉在窟窿裡,我沒有能力救她出來。哦!我要再去做買賣,上奧特賽去買穀子。那邊的麥子比這兒賤三倍。麥子進口是禁止的;可是定法律的先生們並沒禁止用麥子做的東西進口哪,嚇,嚇!今兒早上我想出來了!做澱粉買賣還有很大的賺頭。”
“他瘋了,”歐也納望著老人想。
“得啦,你歇歇吧,別說話……”
皮安訓上樓,歐也納下去吃飯。接著兩人輪流守夜,一個念醫書,一個寫信給母親姊妹。
第二天,病人的症象,據皮安訓說,略有轉機;可是需要不斷治療,那也唯有兩個大學生才能勝任。老人骨瘦如柴的身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