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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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吉沙小刀,哈薩克語叫“皮恰克”),單獨切下羊肝,然後在一口柴火燒得噼啪作響的大鍋裡,把羊肝燙一下就拿出來,很豪爽地切成兩半,叉一塊給我,自己一塊。那種情況下我實在不好意思推辭,眼睜睜地看著血糊糊的羊肝伸到了我面前,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問:“我要那塊小的可以嗎?”然後在他的注視之下,把那塊生羊肝吃了下去。吃完了估計牙齒上都是血,我立馬轉頭去找老杜要了兩片治拉肚子的藥。
賈娜爾。
在北疆的阿爾泰山拍攝民族歌舞的時候,我認識了布林津縣文工團一個叫賈娜爾的姑娘。她是團裡的舞蹈演員,那幾天一直跟我們在一起。有一天黃昏時分,我吃完晚飯從氈房裡出來,賈娜爾問我騎過馬沒有,我說沒有。她說,帶你去騎馬吧。哈薩克族牧民家的馬很高大,馬背都快有我人那麼高了。見我有些發憷,賈娜爾說,不怕,我帶著你騎。她挑了一匹很健壯的馬,把我推上馬背後,她輕盈地翻身上馬,坐在我背後,拉著韁繩一抖,馬就在草原上飛跑起來。
我放眼望去,夏天的阿爾泰山開滿了鮮花,涼涼的空氣中滿是青草、泥土和鮮花糅合在一起的味道,這時天空的雲彩被晚霞染上了萬道金光。賈娜爾騎著馬帶著我在山坡上來回飛奔,馬跨過一條小溪時濺起冰涼的水花,弄溼了我們的衣服,我聽到她在我身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一個星期後回到布林津縣,當地領導宴請我們的時候,賈娜爾坐在我邊上,那一頓我喝了一斤白酒,吐了。晚上我和錄音師杜曉華送賈娜爾回家,我竟然在她的床上睡著了。酒醒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坐在我對面,賈娜爾在給我梳頭(那會兒我是有頭髮的),杜曉華也喝多了,在滔滔不絕地說話。臨走時賈娜爾的爸爸送了我們幾塊沒有加工過的寶石(新疆產寶石),等我們一路踉蹌地回到招待所,第二天卻怎麼都找不到那幾塊石頭了。
算起來現在賈娜爾至少也是三十五六歲的婦人了。她肯定不會記得我的名字,但她卻是我在新疆那三個月中唯一記得名字的少數民族姑娘。
死生帕米爾。
完成了在北疆的拍攝,我們一路向南疆進發。在帕米爾高原上,我經歷了我平淡人生中少有的慘烈和悲壯的一段。
到了南疆的時候,我們的拍攝任務已經完成一半了,我的酒量也突飛猛進。那時大概是我喝酒的巔峰狀態,六七兩酒下去跟玩兒一樣,稍微豪邁些就是一斤,酒量大得我自己都有點兒不敢相信。其實也可以理解,跟少數民族朋友喝酒的時候,那種環境會很容易激發出男人的豪情,一說事都是民族大義。那會兒又年輕,一聽這個腦子就發熱,再加上大漠戈壁、長河落日的背景,酒量很容易屢創新高。
按照拍攝計劃,我們要去中國最西邊的帕米爾高原拍攝紅其拉甫哨所,那裡海拔接近五千米。據說,當年周恩來總理出訪的時候,飛機凡是飛過帕米爾高原的上空,都要透過機長向紅其拉甫哨所的官兵致意,多少年下來,成了一個傳統。
要上紅其拉甫,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是我們必經的休整的地方。為了上高海拔的紅其拉甫拍攝,我們在縣城休整了近一週。很多年前熱播的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中有一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濮存昕演了一個迷倒戈玲的詩人,他有這樣一句臺詞:“我要去的地方,叫塔什庫爾幹沙漠。”我當時很吃驚,塔什庫爾幹不是沙漠啊,那是帕米爾高原上的一個縣城,塔克拉瑪干才是沙漠!一九六三年的電影《冰山上的來客》,就是在塔什庫爾幹那一帶拍攝的。為此,導演還專門找來錄影機讓我們重溫了這部電影。
塔什庫爾幹縣縣城處在平均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氧氣稀薄,海拔八千六百一十一米的世界第二高峰喬戈裡峰和海拔七千五百零九米的世界“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山都在這個縣。那裡氣壓低,人不舒服,閒得無聊就又想喝酒。司機老劉提醒我,上帕米爾高原酒就別喝了,能喝一斤多酒的人,在這兒喝個二三兩,一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來的例子太多了。
塔什庫爾幹縣是塔吉克族自治縣,塔吉克族是中國人數最少的少數民族之一,當時大概也就兩萬多人。由於地處帕米爾高原,常年與世隔絕,所以他們跟新疆其他民族也沒有什麼交流,民族單一性特徵儲存得比較完整。塔吉克族人大都長得非常漂亮,細看之下就能發現,他們有著典型的歐羅巴人的特徵,和新疆其他民族有著明顯區別。
當時縣城最高階的賓館叫塔米爾賓館,劇組為了省錢沒讓我們住,我們就住進了一家招待所,四個人一間,八塊錢一張床,還有一個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