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闊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回故鄉安葬。”
雲珠雙膝跪地,感激涕零道:“謝娘娘大恩,實不相瞞,奴婢的嫂嫂與侄兒兩年前已經回京了,只是家中已無親人,奴婢已能把她們安置在大雜院裡,每月託人捎一兩銀子給她們度日。”
“一兩銀子?那你每月的俸祿只剩五百錢,怎麼夠用呢?”淑懿油然生出幾分惻隱,怪道雲珠平日的衣著,還不及承乾宮的粗使宮女,如今已經入秋了,她卻還穿著夏天的偏襟繭綢褂子,顏色樣式也是幾年前的。
雲珠低眉絞著絹子,訥訥道:“夠用不夠用,橫豎奴婢在宮裡是不缺吃穿的,兄長只剩了這一點骨血,奴婢不養著他們,侄兒怕是要餓死了!”
淑懿悵望著窗外那一樹殘花,儘管秋意清冽,仍在艱難地苦苦支撐,她起身,扶雲珠坐在榻邊的一隻絨套繡墩上,摩挲著雲珠纖弱的背,安慰道:“從今往後,你嫂嫂跟侄兒的事,就交給本宮,本宮自會叫他們豐衣足食,你的月俸,還是留著用在自己身上吧,年輕的女孩子,到底花錢的地方多。”
雲珠眸中淚意翻湧,想不到這位賢嬪娘娘,年齡不過與她相當,卻足智多謀又善解人意,難怪一入宮便是專房之寵,跟著這樣的小主,何愁不能出人頭地?
雲珠又禁不住淚落連珠子,淑懿將她輕輕摟在懷裡,笑道:“你雖然是伺候我的宮女,我卻不會拿你當下人看,你看看皎月就知道了,她是我們家的家生女兒,可我一直拿她當妹子待呢!”
雲珠稍稍平復了心緒,正色道:“奴婢還有一事瞞著娘娘,如今再說出來,娘娘不會怪我吧!”
淑懿心思一轉,隨即笑道:“你是說點心碟子裡那些曼陀羅花粉的事吧!”
雲珠一驚,又莫名詫異,道:“原來娘娘連什麼樣的花粉都瞧出來了,那為什麼……”才言及此,忽然又醒悟過來,低下頭,滿臉的愧色。
淑懿清淺笑道:“本宮若是說出來,豈不要牽出你?其實當我看到纏絲瑪瑙碟子裡是曼陀羅花粉,而不是虞美人時,就知道是你做的了,之所以不說,就是事先知道你對孔大人有誤會,不想陷你於萬劫不復!”
其實淑懿在慈寧宮不爭不辯,是早已留好了後著,那些花粉只要送去太醫院一查,就知道是曼陀羅花粉,與孔四貞所中之毒並不相同藥,她在眾人七手八腳地搶救孔四貞時,偷偷把雲珠端給孔四貞的茶碗偷了去,是不想事後留下物證。雲珠是自幼在慈寧宮蘇茉爾手下長大的,一定了解許多慈寧宮的陰私和孝莊的喜惡,若能將她收為己用,對淑懿大有裨益。
雲珠內疚道:“娘娘與四貞格格,都是襟懷磊落的好人,可惜奴婢有眼無珠。其實奴婢今兒早晨就看見,承乾宮小廚房的宮女柳絮,偷偷在娘娘做好的慄粉糕裡放了什麼東西,過後奴婢查驗了一遍,雖不認得那是曼陀羅花粉,卻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可是……”
雲珠說到後來,越發的聲如蚊蚋,淑懿款款道:“可是你覺得我與四貞格格交好,所以恨屋及烏,只任由她去了。”
雲珠默不作聲,淑懿唇齒間都透著森森的冷意,道:“柳絮不過是承乾宮的粗使宮女,若沒有背後指使之人,她怎麼有這熊心豹子膽?”
雲珠抬眸道:“奴婢也這麼想,其實前幾日,奴婢就看見柳絮與坤寧宮的小太監小福子,悄悄在鹹福宮後頭的井亭說話,當時奴婢就想,不過打桶水,她巴巴地跑到西六宮那邊做什麼,現在想想,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後來奴婢就多事打聽了一回,原來這個柳絮是小福子的遠房表妹,聽說……”
雲珠兩腮有些微微泛紅,淑懿問道:“聽說什麼?”
雲珠有些嫌惡地說道:“聽說她們背地裡早就結成了對食。”
淑懿眸中精光一輪,笑道:“我說呢,小福子在坤寧宮也算是得臉的太監,柳絮一定是想借著他往上爬呢!”
雲珠憤然作色道:“不過說到底,沒有皇后的授意,誰敢去做這樣的事?奴婢這就想不通了,太后是皇后在宮中最大的靠山,她去害太后,不是自毀長城麼?”
淑懿牽過白條水磨石盆栽中植著的一枝萬壽菊,燦燦的細蕊綻開耀目的金色,千瓣萬瓣,蘊藉無限清芬,老葉枯了,卻纏護著新葉,她幽然道:“曼陀羅花粉雖有毒性,卻不會致人死命,何況碟子裡用量極微,至多會使人暈厥,娜木鐘只是想要給我安一個謀害太后的罪名,卻不想害死她的姑母,她千算萬算,只是算不到淑惠妃在眾人面前排擠我,就是不把慄粉糕呈給太后!”淑懿忍不住笑出聲來,淑惠妃若是知道她無意之中救了淑懿,一定會懊悔地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