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再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此時在想什麼,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腦袋漸漸如前五日一般放空起來,我茫然地看著四周,茫然地看著自己,又茫然地搓了搓手。
不知不覺就這麼一坐又是一天。夜幕垂下繁星點點他也沒有要出來的跡象,與前五天的感覺差不多,很失落,可沒辦法,我也只能如此原地不動的耗著。
想來,我一定是很傻的姑娘,既然這麼傻,真搞不懂為何還有說我聰明。
秋風掃來,我哆嗦幾下,緩緩站起,拖著麻木的雙腿朝寢居走。
踏上回廊,蓮洛正垂眸站著,見到我來,她也不說話,紅著雙眼攙住我一起走。
我不知道她在這待了多久,應該短不了。我沒問上一句的心思,問了她也不一定會實話說。臨過轉彎即將被假山遮住視線時,我回頭又看向書房,窗欞之內的空間仍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我在外面又坐了一天。第三天正午,幾乎被我們遺忘的相思竟然來了。
我以掌撐在眉上,遮住刺眼的陽光,終於看清她的樣子。
相思穿了一件水色的半臂襦裙,長髮垂在腰間,只用一根緋紅的髮帶繫著。
她淡淡地看了看我,抿唇挨我坐下,並將我的姿勢全部學去:“殿下現在不見任何人,我覺得找你說也是一樣的。我想離開王府,回到養育我長大的地方。”
想走正好,我沒搭理她,擺出一副隨時送客的表情。相思倒也不介意,自顧自說起來:“長安初見,我對他一見鍾情,可他對我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你那時跟在他身邊,就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處處受他照拂,我一直覺得這樣的女子,無論是誰久而久之都會膩煩了。”
她需要的不是話伴而是聽眾,我仍舊緘默:“後來,我從長安到幽州,碰巧遇上他,本以為能就此留下,而你已經成為他命中再也無可缺失的一部分。晉陽、鄴城、王府……看到你們的情誼,我嫉妒、惱火、甚至詛咒,而現在我全然放棄了。”
“你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感到輕鬆高興的人,同你在一起,他連眉梢都帶著愉悅。”相思站起來,聲音提高不少,“不論你是沈郗昀還是鄭爾縈,能救他的只有你!”
將自己關起來八天,在外人看原來已經嚴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相思是看不過去我的無動於衷,或是捨不得他再這麼繼續折磨自己,不論是那一條,我都不會看在眼中:“長恭現在不需要我救,他不會有事。”
我知道高長恭能聽見,這話就是說給他聽的。沒有過不去坎,趟不過的河,只要他心中明白,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相思看著我愣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抬步就往前走。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雖然我們彼此看不對眼,可認識十餘年,告別一下也不為過,我說:“再見。”
翌日清晨,蓮洛告訴我,相思走了,徹徹底底在鄴城消失了,她居住的院落都找不到曾經存在的蹤跡。
我不清楚她口中生養之地所指何處,大抵在周國境內。走了好啊,她荒渡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也該為自己活一遭了。
吃過飯,我拎著裙子朝書房走。今日是第九天,若他還不出來,我就不客氣的一腳把書房門踹開。九九歸一,無論什麼也該重生了。
走到書房門口,眼前一幕讓我半晌反應不過來。
睿兒捧著一盤山楂果舉在頭頂,像模像樣地施了一個敬獻之禮。因為是古禮,現在很少有人推崇。高長恭從中拿起一個,將孩子扶起來,唇角噙著淡淡的笑。
他穿著月白的長袍,腰間繫了跟同色革帶。這麼看過去,背脊挺拔,長身玉立,哪裡有半點萎靡,顯然是一副精神矍鑠的樣子。
我突然有點懷疑,自己這九天中所經所歷的種種是不是夢境,夢醒之後頃刻消失。
高長恭叮囑睿兒幾句話,稍稍偏頭,目光恰好與我相觸。
他眼睛帶著晴朗之態,好像明鏡湖水中粼粼的波光。
左顧右看,發現四周沒外人,我想也不想猛地朝他撲上去。他不妨向後退兩步才抱著我穩住身體。剛剛站定,我的拳頭就毫不客氣地全招呼在他肩頭胸口:“你裝神弄鬼做什麼,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高長恭想握我的手,沒握住,反被我打了好幾下。他終是無奈地笑了笑,雙手一併用力,將我緊緊壓在懷中:“睿兒還在呢,別動,聽我說……”
我趁機在他後背拍了幾巴掌,吸吸鼻子道:“我為什麼聽你說,你把自己關起來的時候,可有聽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