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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是不知誰家小姐該倒黴了,指進這府裡來做王妃娘娘。”說著春蘭不免向東廂撇撇嘴,眨眼道,“只是那邊怕要打翻醋罈子了。”東廂是逸蘭軒,住的正是裕王三年前娶的側妃段逸蘭,她的父親段如洵是兵部侍郎。這位裕王妃從小模樣出挑,嬌生慣養,一向心比天高,三年前一道婚紙果然嫁到帝王家,只是皇后的意思是,頭一個娶進府的先為側妃壓壓門楣,隔幾年扶正也不遲,話說的雖然好聽,難保沒有別的打算。
但段逸蘭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最是不許丈夫碰別的女人,因此三年來王爺竟連個侍妾也沒納,人們都暗笑段家出了個河東之獅,風言風語傳開了,就連她父親如今已經成為了兵部尚書的段大人臉上也不好看。段大人夫婦平時沒少勸自己的寶貝女兒要做的賢良大度些,可段逸蘭仍然我行我素,父親地位漸高,正妃之位捨己還誰?她眼裡不揉半點沙子,平時看到頭臉略齊整些的丫頭段氏都要遠遠打發到外院去,若是知道和王爺搭過句話的,少不說也得遭她嫉恨,鳳花便是吃過她的苦頭。這般心高的女子,平素更是對自己“側王妃”的身份諱忌莫深,因此府裡上下只敢以王妃相稱,誰也不敢出錯。如今皇上要給裕王納正妃的話放出,想來這個彪悍兒媳的事蹟多半有耳聞,也是全然不給段如洵面子了。於是今晚最睡不著覺的,非段逸蘭莫屬了。
“你們這些刁促鬼,別管人家娶親嫁女的事了,”鳳花聽了笑得直揉肚子,笑著也打趣她,“你回家這一日可好,你娘有沒有給你找個婆家?”
春蘭家便住在京郊,下面還有幾個弟妹,小時家裡窮,七歲上就被賣到府裡來。雖說賣的都是死契,但這畢竟是王府,這個年代的大戶人家都講究孝禮治家,倒也從沒有真個不讓贖身的道理,若是到了年歲家裡來接,便也會放人,贖身銀子多半也不會要,若是伺候的年深日久有了感情的,多半還要置一些陪嫁物品風風光光的送回家去。
過完年春蘭便滿二十四了,在這個世界裡女子十七八歲多已出閣。二十四歲還沒出閣的該算是老姑娘了,在尋常人家孩子怕都能牽著走了。春蘭常在老太太身邊伺候,在府裡也是有頭臉的丫頭,近來老太太雖沒有放人的意思,但春蘭家裡卻來走動了幾次,聽意思似乎是家裡給看了門親事,想請老太太開恩准了。
春蘭和鳳花日日都在一起,最是清楚這事。本是拿她開開玩笑,卻見春蘭聞言眼眶一紅,半晌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春蘭到底姐妹關心,撇了玩笑忙道,“家裡莫是又在逼你了?有沒有說到底是個什麼人家?”春蘭良久只是咬牙道,“只說是給知縣做填房,天知是填房還是沒名分的妾室,那縣太爺五十歲上死了黃臉婆子,現今都娶了八房姨奶奶了,也沒說有一個扶正的,這次哄了我去便是做個九房罷了。”
鳳花聽得咬碎銀牙,恨道,“你爹孃如何能把你往這火坑裡推。”春蘭更是要墜下淚來,“小時沒錢養,便賣了我,渾就不當有我這個人。如今見我又值些銀子了,又想撿了老太太面慈心軟的恩惠,把我再賣一回,這爹孃老子哪有半分親骨肉的情分,我生是府裡的人,斷是不會從了那虎狼的。大不了剪子白綾一口井,拼了這清白的身子罷了。”
這個時代還沒有婦女解放一說,女人的命運多半坎坷曲折,受著別人的支配。聽著春蘭說起身世,鳳花心中憤恨,彷彿有滿腔的火,卻偏偏似是堵在石屋裡,也燒不起來,這是時代的差別與遺憾,一個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職場精英女性與一個十六世紀封建貴族家庭身世坎坷的卑賤女僕,命運就是這麼戲劇的讓她們融合在一起。鳳花空有現代社會滿腹的投資學營銷學知識,卻毫無女權主義對抗封建的反抗經驗,她唯一能給身邊這個同齡女孩的,只是一雙緊緊握住的手所傳遞出鼓勵的溫度。
6。驚破霓裳羽衣曲(2)
古人很少有夜生活,太陽剛落下,人們便吃過晚飯,準備就寢。鳳花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著實有點不習慣,過去工作常常加班,熬夜到凌晨一兩點是常有的事,來到這個世界,入暮即寢,黎明便起,著實有幾分倒時差的痛苦。所幸在裕王府中,生活不同於市井,到了夜裡各房都燃起膏燭,以供夜間所用。只是這個時代,蠟燭仍然是稀罕物,也只有大戶人家用的起,但各房之中都有定量,下人們的院子裡能配發的不過幾只罷了。鳳花也不忍心老蹭用春蘭的膏燭,到了夜裡睡不著時,常去園子裡的蓮花池邊散散步,月光似有一種溫暖人心的力量。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