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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只見迷梢的帷幕後影影綽綽的有兩個人影,旁邊一人頭戴道觀,身形清瘦,有幾分熟悉。旁邊一人披著赤金龍袍,足踏龍紋飛履,接著那人熟悉而空茫的語聲飄了出來,“道玉,我真的瞧到了,那就是朕的茗兒。”
說話間,高拱也到了後殿,赫然聽清了是隆慶帝的語聲,不由勃然大怒。他三十歲便入裕王府,多年來苦心教授這個唯一的弟子,唯恐他誤入歧途,與他的父皇一樣篤通道魔之術。此時他盛怒之下揮起手中玉笏,將面前的青紗帷幕霍然擊開。
帷幕掀開的一刻,所有人都為眼前的真相震驚不已。這崇光殿裡哪有什麼臥病不起的李貴妃,內室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個燃著重香的大香爐,除此之外只有隆慶帝與曾經風雲一時的藍真人在案前,靜心燃香。
高拱跪在地上,已是老淚縱橫:“陛下既告訴老臣宮中道士盡以驅逐盡,眼前之人又是何為!”
“高先生也來了,”隆慶冷不防聽到高拱的聲音倒是一怔,他抬起眼來有些迷濛的望著面前的幾位內閣大臣,目光卻頓在了張居正身上,伸手指向一側,緩緩道,“叔大,你瞧那裡,是不是李貴妃回來了。”
張居正循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重重帷幔遮著的壁上掛了一幅女子的畫像。畫上的女子身著一件素白的衣裙,手裡捧著一塊玉佩,身材輕俏玲瓏,雖然畫的只是女子微微側首的半面,卻也摩盡了那人的容貌情致,彷彿隨時都可以從畫上走下來一般。
那一刻張居正立在原地,心裡如澆透了一瓢冰水,半晌沒有言語。三年來他不敢打聽半句她的訊息,自娶了妻妾為生。他總以為她至少還是活著的,在宮內流傳的許多閒言中,最不好的情況莫過是她身染沉痾,那也該在這漆黑的殿堂中活生生的躺著,誰知一切傳說不過都只是一幅畫而已!
徐階見狀不妙,為學生解圍道,“陛下怕是有些乏了,還是勞動秦公公先扶陛下回去休息。”
高拱兀自痛哭流涕,忽然怔怔的瞧著隆慶道,“陛下早朝還是好好的,怎麼現下就神志不清了。定是這妖道作祟!”說著他站起身來,用手上的玉笏重擊藍真人。藍真人心知不妙,滿殿的躲閃逃竄,情形好不熱鬧。徐階心下卻沉吟不定,他早已聽到宮中密報隆慶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這些日子雖然早朝並未荒廢,但每每理政超過兩個時辰便顯出精神不濟,面色枯黃,“好好的”怕是說不上了,因而立太子時他並未出言反對。
“莫要吵鬧,莫要吵鬧。”隆慶帝面色蒼白,眼底都是黑青之色,他瞧著又是著急又是生氣,忽然頭腦發暈,一口氣喘不上來,竟然暈厥了過去。
這下大殿裡的人都慌作一團,徐階強先過去扶住了皇帝,望著還追著藍真人扭打的高拱厲聲喝道,“御前失儀,成什麼體統!”
隆慶帝昏迷不醒,徐階急傳御醫速至。張居正從旁說道,“臣略懂些醫道,眼下太醫未至,可否讓臣先替陛下看看。”
徐階略一沉吟,點頭道,“好,你來替陛下看看。”
張居正試了試脈,半晌方道,“不礙事的,陛下只是勞累過度,精神有損。又吸入了過多的迷香,因而一時暈倒,只要稍事休息就可恢復。”此時太醫也已經趕到,證實了張居正的話。
徐階終於放下心來,指示宦官將隆慶扶回寢宮休息,又獨獨留下了司禮監掌印秦福。此刻殿內只有帝國權利中心的寥寥數人而已,李春芳知道徐階要行使首輔之權,十分識趣的去關上了宮門。只見徐階踱了幾步,忽然回身望著跪在地上的秦福,厲聲問道,“你老實說來,李貴妃娘娘究竟在何處?為何崇光殿裡這般模樣?”
徐階執掌朝政四十餘年,從來以老成溫和之名傳世,幾曾見他這般疾言厲色。秦福重重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一頭白髮觸在地上,啞聲道,“老奴自打嘉靖四十五年送李娘娘出宮,就再未在宮中見過娘娘面了。”
眾人皆是駭然,深知這其中必有極大的陰謀。徐階穩聲道,“你只管盡實言來。”
秦福顫聲道,“陛下登基前夕派人去迎娘娘入宮時,轎中是空的。隨轎而行的只有藍真人在側,藍真人不知對陛下言說了什麼,從此便在崇光殿中住下。據說每月初一十五,藍真人可以做法引得陛下和娘娘相會。三年來月月如此,老奴也只是在殿外守候,並不知其他詳情。”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屏風後的藍真人身上,高拱最先發怒,“卑劣小人,竟敢以這種方式迷惑聖上,引得聖上重蹈齋醮之禍。定要將他交與大理寺問罪,不處以極刑怎可謝天下。”
徐階只是沉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