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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從書卷上挪開,眉目裡掩不住的是疲憊焦急的神色。
她的眼角驟然溼潤了,再也忍不住的,伸臂環住了他,指尖一點一點的略過他的髮絲,細細的聲音柔軟如棉,“你沒事吧。。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他能感覺到她口鼻撥出的溼熱之氣,如蘭幽幽,一點點的淡香在唇邊髮髻沉澱。這份無以名狀的溫柔是如此的異樣,竟然有些熟悉的觸感撫入心扉。他有些刻意的推開他的親暱,迴避了此夜在建極殿外的長跪與禁閉,自然也忽略了她話中自相矛盾的漏洞。他只是淡淡的瞥開眼眸,“早idan休息吧,我還要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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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幾個月裡,陳皇后又悄悄招李氏入宮了幾次,每次都是她與可辛二人親自引路,只把李氏呆到建極殿中便離開。都說宮裡人多,李氏次次入宮,開始還擔心會遇到張居正活著其他什麼人,可路上卻連一個人也沒遇到。時間久了,就連李氏也有些驚奇,這才疑心怕是陳皇后刻意安排好的。
每次入宮,其實也名沒有許多事。通常只是陳皇后把她引到殿門口 ,仍有她自己走進去。起初幾次還先而為她換身衣衫,可後來陳皇后見她每次都自己的穿著白色的衣裙入宮,不免暗暗讚歎一句她的識趣,倒也再無更多的話了。
其實當這年冬天到來的時候,隆慶帝常常是在惱人的頭痛中輾轉難眠,他在殿外都能聽到殿中傳來隆慶帝裂肺般的吼叫。她聽過太醫的稟報,隆慶帝的視力下降的很快,在面前的人幾乎都難以分辨出事誰,她的頭痛病常常發作,而且足足有四個多月沒有去上過朝了。對於一個剛剛三十出頭的人來說,卻一下子彷彿買入了老齡,於是他的脾氣變得很差,常常在寢宮中發怒,對身邊的人十分嚴厲。
每當這個時候,陳皇后只有把她找來,才能安慰道隆慶帝的內心。說來也奇怪,縱然隆慶的視力下降的再快,可每當一看到榻前的屏風上出現她的身影,他便會突然安靜下來。天氣一日冷死一日,常常是一個陽光暗淡的午後,他陪著隆慶帝在偌大的殿中,她謹記陳皇后的吩咐,只可以在屏風後待著,不能出來一步。所幸隆慶帝每每與她呆在一起,也是極有分寸的,似乎非常滿足於這樣的相守就夠了,並不逾越境地。
殿裡通常都是輕柔曼妙的香焚著,紫金獸首的六方香爐便靜靜的安置在殿角,氤氳吞吐間偌大的殿閣中都瀰漫著一種空濛的氣息。其實她也會想過,能讓天子如此刻骨銘心的人是怎樣的,是與自己極為相似的人麼?以至於每當隆慶帝看到自己時,縱然在病痛之中,也依舊會露出一種深情,彷彿怕會驚嚇到她一樣。
很多時候他甚至會深深懷疑,他的病中撒瘋純粹是為了把自己喚來。可他很快就推翻了這種想法。她親眼看到過太醫抖抖索索的在榻前為隆慶帝施針。他的面色扭曲痛苦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心驚膽戰的守在屏風後,看那朦朦朧朧的身影痛苦的掙扎,她心中竟也難言的有了些痛意。又一次她彷彿聽到他在劇痛之中,發出沙啞破碎的聲音,“茗。。。兒。。。”只是那麼一瞬,她疑心自己會聽錯。悄悄探出頭去看,只見大殿中除了太醫慌亂的依舊替他扎針,再無別人。他的雙眼緊緊地閉著,俊秀的五官全都扭結在一起,手憑空伸出來,彷彿要抓什麼。
她覺得有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靈魂也有些不由自主。她大著膽子走出簪破圖風,輕輕的握住他伸出的那隻手,他驟然安靜了下來,雙眸依舊閉著,可手上卻加了力氣,緊緊地攥著她的手,生怕她跑掉。
太醫如釋重負的抬起頭,輕聲道,“娘娘就這麼握著陛下就好,難得讓陛下這樣安靜下來。”
太醫在宮中並未見過她,見她如此年輕貌美又隱身殿中,只道她是哪位得寵的妃子。她嘴唇微動,卻覺得他手上使的力氣更大了,隱隱透出幾分哀求她不要離去的意味。她微微嘆了口氣,側身坐在他身旁,任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太醫終於施完了針,磕了幾個頭退了下去。大殿裡陡然安靜下來,他早已沉沉睡去,再無旁人,她一直緊繃的身體終於鬆了下來,只覺得背後浸出了一層冷汗。這兩個時辰過得如此慢,終於捱到了可以抽身離去的時候了。
她腦海裡忽然劃過女兒冰雪可愛的面容,唇邊微微浮起一絲笑意,今日是除夕,等會兒回家該準備包餃子了,府裡雖然有不少下人,可她依舊喜歡自己操持這些事情,總覺得這樣才有民間過日子的感覺。女兒才學會說話,總是隻能發出“娘……娘……”這樣簡單的音節,可她已經十分滿足了,女兒做什麼都要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