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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下,卻隱藏了涼涼的笑意。
……
安媛本來以為張居正去煎這碗藥,只是十分片刻的事,卻不想他一去了數個時辰,直到太陽偏西,竟然也沒回來。她忽然有點著急起來,叫來了阿保細細的問。
阿保終於撐不住了,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卻是一五一十的道出了這碗藥中天山雪蓮的緣故。安媛瞬時跌坐在矮几上,心中一片冰涼,半晌說不出話來。此時方知事情來龍去脈,想來當時在場幾個人都知道這碗藥的關係重大,只有自己被矇在鼓裡。她瞬時站起身來,駭得阿保在地上拼命地磕頭,“張先生會有辦法的,姐姐稍安勿躁,不可衝動啊。”
“我要去找段嫣兒問個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害鈴兒?”她心裡鬱結著氣,此時燃燒得如一團火一般,哪裡還壓抑的住。
“你去找她作甚。”忽而有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腦後響起,“她已恨我們入骨,哪裡還會聽你的解釋?”說著他輕輕抱了抱床榻上的孩子,伸指逗弄了一會兒,淡淡說道,“如今你若是去找她,豈不正好給她一個藉口拘了你,那鈴兒又有誰來照顧?”
她驀然洩了氣,是了,她不可能對嫣兒去說出孩子身世的真相,那嫣兒又怎會信她。她滿心彷徨不知如何發洩,恨恨的墜下淚來,“都怪你,都怪你……”
有隻手輕輕拉住了她的手臂,她不及回頭去看,卻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墨綠的團龍繡紋上有淡淡的飛馬疾馳的氣息。“我都知道了,”那人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低低迴響,“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她心下覺得不妥,側頭看不知何時阿保已經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王爺……朱三……”她略想掙脫些,卻覺得那懷抱束得更緊了,而溫和的聲音裡亦多了些疲憊,三日三夜馬不停蹄的從塞外趕回來,就只為了看她一眼麼,原來自己還是不甘心的,“就這一會兒,就這一會兒就好……”
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青衫的身影就站在門框的陰影處,手裡捧著的藥碗不知何時已經散盡了熱氣,變得同人影一般冰涼如鐵。唯有夕陽的餘輝給他僵直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模糊的金邊。
安媛乍然看到那道影子,猛的便推開了那個懷抱,有些尷尬的站在一旁。而他直了直身子,一瞥眼已是看到門框處的青衫身影,淡淡的苦笑浮上唇邊,很快又化得無了,“張先生來了?”
鈴兒服下了藥,果然面色恢復了許多。他雖然還不會說話,卻是大大的眼角微眯著,小臉上淡淡浮現出一個愜意的表情,看上去愛煞了人。安媛忙碌了這幾日,終於放下了心。
張居正又為鈴兒診了一次脈,點了點頭,示意無恙了。他踟躕了半晌,忽然轉眸對著安媛斬釘截鐵的說道,“明日,我來接你出宮。”
未曾想到他會當著人這樣說道,安媛反而臉上有些紅,不敢去看旁邊某些人鐵青的臉色,她深深點了點頭。又見鈴兒睡的熟了,她如釋重負的送走了屋裡的人,獨自摟著鈴兒睡下。
……
迷迷糊糊的睡到後半夜,她忽然被鈴兒巨大的哭聲吵醒。慌亂中醒來,卻見鈴兒瞪著眼哭的滿臉通紅,四肢都在抽搐著,聲音都喊得暗啞了,小臉皺成一團,那必然是忍受著無法忍受的痛苦。這病勢來的斗轉直下,她安全亂了手腳,一邊抱著孩子,一邊大聲叫著紫燕,吩咐她速去請張先生來。
孩子哭到嘶聲力竭,終於沒了聲音,她只覺得孩子的身體在懷中一點點變冷,就像做夢一般。
張居正趕到的時候,急急的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已是赫然色變。安媛縮在一旁,呆呆的看著他一連換了七八種手法為孩子診治,只覺得一顆心全然都揪了起來。
終於,他把孩子平平的擱在了床上,抬起眉來,滿是哀傷之色,“安媛,節哀吧,孩子已經沒救了。”
春天本該是冰雪消融,萬物盎然有生機的時節。然而這一年還沒出正月,宮裡紅綢布的燈籠簾子卻一夜之間盡被揭去了,待到黎明的時候,當第一縷陽光射入的這座巍峨巨大的城池中,所有的一切金碧輝煌此刻都被覆上了一層慘白的喪布。
鈴兒去世後這些日子,安媛一直仍舊住在自己那間屋子裡,她始終都沒有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常常覺得鈴兒仍然還在身邊,只要自己輕輕俯身去搖籃中抱起,他便會咧開小嘴甜甜的笑著,語聲含糊的喚自己一聲阿孃。她一滴眼淚也沒落,卻整日裡茶不思飯不想,不過今日的功夫,人也瘦了一大圈。一直陪在她身旁的紫燕,隱約覺得安媛的狀態有些不對。她亦不敢如何勸說,只是變著法的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