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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李夫人”三個字,再加上她的聲音又輕又飄,帶著些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你怎麼了,嫣兒?”安媛終於發現了她的異樣,仔細的瞧著她的臉,心裡卻全然都是焦急,只是擔心嫣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過的很好,”嫣兒推開她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朝床沿外挪了些,“每天也就是寫寫字,下下棋,日子很容易打發。”她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變得很是熱絡的說道,“對了,你在宮裡住著也很無聊吧,不妨學學下棋,我們姐妹倆沒事也可以一起玩玩。”
安媛乍然望著她如此的變化無常,有些發怔了半響,才哦的答應了一聲。
“陛下很是精明,今日大殿之事,過不久他必會起疑的。”臨湖微溼的紫藤花架下,有人沉聲說。
裕王默不作聲的站在湖邊,身穿一件石青起花的團龍素綢對襟袍子,袍角翻起塞在嵌著白玉的鹿靴中,五彩絲攢畫結長穗宮絛穩穩的墜在腰間。
“王爺,臣已然想出了一個法子,也許可以補救。”朦朧的暮色中,那人續說道。站在陰影處看不見他的身形,唯有聲音清朗而熟悉,“只是此法……興許王爺不願意用。”
裕王的目光微微一頓,從他身上緩緩移開,眼眸凝視著遠處,手中攥著紫藤上一片瘦葉,玩味似的摩梭在指尖。
他心底竟然有些恐慌,不敢抬頭去看裕王的臉色,努力讓自己聲音平穩的一口氣說完,不知何時背後竟然有了些汗溼的涼意。
隔了半響,裕王微微點了點頭,眼眸卻斜向湖的那畔,小小的窗格中似能透出一個女子嫵媚和雅的臉龐。他神情也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
暮雲半散在湖上,收斂出一層層紅霞蔽日。
天色透明的似是水晶,又似是烈火燒過一片大琉璃。
臨窗的貴妃榻上,置了一個玲瓏的棋盤。
裝束各異的兩位宮裝的女子,正坐在榻上對弈,各自苦思冥想。
身穿月白裙襖的正是安媛,她自從在宮裡住下,便開始偶爾隨著嫣兒下棋。也不知是天生就有異稟,還是與這圍棋本來有緣。從來未下過圍棋的安媛,竟然學的進步飛快。不過十餘日的功夫,棋力已是大漲,便連精於弈站的嫣兒漸漸也不能再饒她多子,偶爾也能戰的旗鼓相當。
嫣兒日日來她的住處尋她下棋,最初的喜怒無常時冷時熱的性情也漸漸好轉了許多,安媛不免心中也多了幾分安慰。安媛原本學棋是為了陪嫣兒解解悶,沒想到這些日子學上了癮,竟然真來了幾分興致,此時她認真盯著棋局上自己又是已然大勢已去的陣勢,手中的白子遲遲落不下去。
“張先生,你怎麼有興致來坐坐?”
安媛忽聽到嫣兒對著自己身後說話,她趕緊轉過頭去,卻見張居正站在自己身後,正望著這一局棋出神。張居正聽到了嫣兒招呼,只是含笑欠欠身,說道,“給段娘娘請安。”漆黑的眼珠仍舊盯著棋局,並未抬眼看她半分,只伸手取過安媛手中的那枚白子,輕輕落在一片看似被包圍盡的死角中,竟然異軍突起的做出一個活局來。
“張先生果然好棋力啊,半分不遜當年,”嫣兒沒有血色的臉上竟發燒一樣浮上兩朵紅雲,燒的兩頰別樣豔麗,隨即又恢復了慘白的顏色,唯有薄薄的雙唇極速抖動了一下,掩不住內心的激烈變化。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來亂了棋局,好似全然不經意的笑了笑,“先生是來找李夫人的吧,嫣兒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了。”
說著她站起身來,薄薄的紅裙彷彿寬大的有些不合身了,空蕩蕩的闊套在身上更顯得身軀的嬌小。
安媛想挽留兩句,卻見嫣兒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腳步輕輕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竟似是飄出屋子的。
“嫣兒她最近就是這樣,可能心情不太好……”她啞然的回過頭來,有些自己化解尷尬的一笑,卻見張居正盯著嫣兒的背影,正在怔怔的出神。
“你怎麼還沒出宮去呢?”隔了半響,他開口問道。
站的近了,似乎都可以聞到他長衫上淡淡的青草香氣,彷彿還沾著晨露,安媛沒來由的心頭一慌,低頭說道,“那日本說只是在這泠徑軒裡小歇一會兒,可晚上卻來了個宮中內侍傳旨,要我帶著鈴兒在這裡暫住,便在這裡住了下來,這些日子除了嫣兒,再沒人來過,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住多久。”
“住在這裡也不是壞事,”張居正略一怔,心下不免一沉,盤算著隨口說道,“這裡倒是個安靜的所在,可以避開不少煩惱。”
安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