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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去。
裕王瞧著她遠去的身影,悵然無語的搖了搖頭。轉目之間窗邊亂了一旁棋局,他伸手撿了那盤上的棋子,怔怔的瞧著出神。
“王爺,可要抱抱皇長孫?”紫燕乍起膽子,輕聲問道,瞧見裕王臉色不愉,抱著鈴兒欲討他歡喜。她本來生的清秀,峨眉都照了安媛的樣子細細描過,露出的一截修長頸項藕白如雪,燈下看去,別有幾分楚楚動人。
裕王深邃的目光淡淡的瞧向襁褓裡的孩子,忽而又轉到抱孩子的那個怯怯侍女身上,難得的破顏一笑,“難為你了,倒是伶俐。”
紫燕縮了縮身子,心裡竟有些惶恐與期待,她深深地垂下頭,瞧著那銀灰的團福袍角上密密的福字,彷彿勾連出心裡的一根銀線。再抬頭時,房裡卻只剩了她一人。
她心裡霍然有些失落,如同搖曳的燈柱,霎時一閃。
84
禁苑本是宮中冷清僻靜的所在,殿房都不寬敞,屋簷早已破舊,原是給失寵犯過的妃嬪靜心悔過的所在,日積月累,沉澱的戾氣太重,不合宮中規制體面,故而仁宗朝便揭了黃瓦,改為綠瓦,降了儀制。後來這裡的宮殿房屋年久失修,牆瓦上的彩繪大多剝落了,便是連簷頭青藍似玉瓷般的角獸也失去了生氣,昔日耀眼的琉璃也都露出了青灰本色,看上去很不美觀,與周遭華美的殿閣差距太大。也不知是誰想出的主意,在這禁苑四周廣植高大參天的樹木,常年綠林如蔭,遮蔽了綠色的琉璃歇上單簷頂,如此卻也更顯得幽深僻靜些。
安媛感到禁苑時,只見禁苑前諾大一片空地上都站滿了人。沖天的火勢剛剛熄滅了些,傾盆的大雨也住了。四面的簷角都在滴水,更能顯得中間諾大的殿閣被燒過之後冒著青煙,剛走的近些就能聞到一股焦腐惡臭的氣味從裡面透出來。
張淑妃站在眾人之中,光滑的變環望仙髻永遠都是梳的一絲不亂,頭上端正的簪了累絲赤金飛鳳的十六翅寶釵,一身朱紫彩描祥鳳的衣在身,真真是虹裳霞帔步搖冠,如鶴立雞群般醒目無處不顯出她高高在上的地位。中宮暫缺,她是六宮之中地位最高的嬪妃,一向負責管理內命婦的事物。此刻後宮出了事,她自然是要第一個到場的。
“你們是怎麼看官的禁苑,這火勢何時而起?毀了多少殿閣?有多少宮人死難?”只聽張淑妃朗聲在責問著掌事的太監宮人,言語犀利,很有威嚴。
掌事的太監不敢隱瞞,略一遲疑吞吐,仍舊鞠身道,“回稟娘娘,這次是天火,起的太過突然。奴婢等覷見火光,匆匆敢來之時,禁苑內所有屋閣盡皆燒燬,並無一人逃出。”
人群中起了一片竊竊議論之聲。禁苑雖是冷宮,出去驅逐入內的嬪妃,侍候的宮人不說有數百,少則也有數十人,如今竟皆死難。現在人人都能聞到那股子濃烈的燒焦皮肉氣味,思之只欲作嘔。
安媛從旁微微合上雙目,心底長嘆一聲,這樣大的雨都澆不滅的火勢,必然是人禍而非天災。
禁苑中死了這麼多人,著實不好交代。張淑妃微一沉吟,雖然這其中不乏她的情敵死仇,然而畢竟是她管理後宮的過失。她心中飛快的轉折念頭,鳳目掃過眾人,略帶威嚴的輕咳一聲,人群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人群外一個紫衣的身影上,款款走了過來,面上如同漾了一池春水,溫和如旭日春風般淺淺的笑道,“這不是段妹妹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是臣妾。”嫣兒身形一動,便無聲息的倒了眾人之前,她眼中有晶亮的光芒閃動,“倒是淑妃娘娘,許久不見了。”她聲音柔和,態度致雅。一瞬時,安媛有種錯覺,只覺得她近日不是往日裡形容枯槁,單薄瘦弱的模樣,她的衣光潤澤,容色美豔,依稀是許久前似曾相識的樣貌。
張淑妃聽她答的乾脆,反倒拿捏不準她的來頭,遲疑間只是試探的開口笑道,“妹妹不是在禁苑中靜養麼,怎麼有空出來走走。”語氣雖溫和,話卻是尖銳的,宮中犯事的嬪妃須在禁苑中禁足悔過,不得出門半步,嫣兒的擅自離開是犯了宮規的。
安媛不禁為嫣兒捏了把汗,上前幾步,笑著開口道,“淑妃娘娘,是臣妃見今日雲積有雨,於是特意邀請了段娘娘去泠徑軒對弈小坐。”
“這般大的雨,段庶人還要私離禁苑,未免也太大膽了些。”張淑妃銳利的眼鋒瞬間掃到安媛身上,略一停頓,卻收斂了笑容,面色嚴肅起來,“和且竟然有這般巧的事?怎麼李夫人前腳邀了段庶人,禁苑後腳就失了火?”她一聽說只是安媛私自約了段嫣兒,並不是奉了上面的旨意,當即便放下心來,稱呼也換成了段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