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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把人心從遠處的方外世界牽到眼前,驟然間曲調婉轉起來,說不出的旖旎風光。那瓦上的人影亦是輕輕一踏足,風送著金環上的鈴兒“叮鈴”作響,小腳卻微微一晃,只是在琉璃瓦上劃了個狐步,便沒來由的撥惹岸邊的人心頭一顫。
眾人看得嘖嘖稱奇,只見瓦上的人影隨著曲聲而舞,宛若破繭彩蝶。笛聲高亢處,密密匝匝如狂風暴雨般,那人影亦迴旋急轉,蓮步頻移,彷彿湖上漂盪的浮萍,隨時都將在暴雨中湮滅於湖底。然而再大的風雨總有要停的時候,一曲將終,笛聲漸漸黯了,若有若無的低低嗚咽中,女子的身影也漸漸遲慢下來,只輕輕促著步子,柔柔佇立在遠處,輕衫飄蕩間,一縷曲音戛然而止。臨風有客吟秋扇,對月無人見晚妝。那背影依舊俏然佇著,如同八月秋夜裡悄綻的一株夜蘭。
此時雲開霧散,琉璃瓦上,霜冷悽清。女子的身影亦定格在月幕中,如一幅水墨圖景。嘉靖站起身來,便要離席大步去追,張淑妃緊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說道,“陛下,還是讓秦福去看清回稟了再去,莫是什麼魑魅作怪。”
嘉靖遲疑的站住,且看秦福剛疾奔到對岸的宮牆下,那笛聲愈來愈低,一縷清音若有若無之際,漸漸沒了聲息,彷彿從未有人吹走過笛曲一般。天上雲遮霧蓋,倏忽便黑了。那瓦上光影亦是一閃不見,黑暗中沒了蹤跡,也如同從來未出現過一樣。沒過多時,秦福便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手裡卻託著一隻綵緞繡鞋,稟報道,“皇上,奴才追到青雲宮外時,那影子又沒了,宮牆下只撿到這個。”
嘉靖接過鞋來細看,卻是尋常閨秀用的繡鞋模樣,當中繡著一隻蹁躚的彩蝶,看上去兩隻方能湊成一雙,他仔細把玩著繡鞋,盈盈一握不足三寸,觸手尚溫,隱約還帶著女子的體香。
嘉靖沉吟間轉向了筵席,問道,“今晚宮內還有何人不在此處?”景王妃面上驀然色變,低眉向姑母看去,卻見張淑妃冷冷的站在嘉靖之側,並看不出表情。
秦福躬身道,“回稟陛下,中秋庭筵之事,早已傳旨各宮,並無遺漏。只是段婕妤因病告假,因此不在此處。”
“段婕妤……”嘉靖努力的回想著,腦海中卻絲毫沒有印象,回身望向席間,口中仍是吩咐著秦福,“宣她過來。”
不多時,段嫣兒一身白衣如舊,蓮步輕移,來到席前。
“你便是如洵愛卿的小女兒?”嘉靖略帶審視的盯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目光中卻有驚豔。
“臣妾正是。”
“今晚為何不來參加筵席,”嘉靖生性最是嚴苛,此時見嫣兒面色如常,不似有病的模樣,不免起了狐疑,聲音中漸有嚴厲,“莫不是說病了?”
嫣兒斜瞥一眼嘉靖身邊面如紙色的張淑妃,卻含笑道,“臣妾今夜原本偶感風寒,適才臥在榻上休息,誰知沉沉睡去之時,卻做了一個夢,彷彿在高廈之上舞蹈一曲,醒來不免冷汗涔涔,風寒竟也似痊癒了。”
張淑妃面色一鬆,隨即眉頭便皺了起來,很是陰沉難看。
“那宮簷之上,踏月舞蹈之人便是你?”嘉靖挑起了眉,卻把手中的繡鞋遞了過去,道,“你且試來看看。”
嫣兒伸出玉般纖足,輕輕往鞋中一套,只見大小適中,彷彿剪裁天然。
“陛下,”首座之末的黑暗處,忽然站起一個頭帶香葉冠,身著紫金道袍的道士來,朗聲說道,“山人早與陛下推斷過,今歲有一肖兔的段姓女子,乃是天上月中仙子下凡,是天帝派來提點陛下早日得道修仙的。今夜遠觀月色,見朔雲流空,十面潮動,霧色隱隱,光華皆照婕妤娘娘身上,正應了此象。陛下切勿久久怠慢了仙人。”
“藍真人指點的甚是,” 嘉靖面色肅然一凜,“給段婕妤賜座。”
嚴嵩之流,見事最快,此刻聽嘉靖發話,趕忙都離席跪在地上,齊聲恭賀皇上早日成仙得道。
鳳花遠遠坐在末席,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知是這一個月來辛苦沒有白費,本是知道嘉靖皇帝喜歡修道,便想投其所好,讓嫣兒以月中仙子之姿出現在嘉靖面前。不料嘉靖生性如此多疑,所幸有藍真人突然解圍,雖是意料之外,卻帶來了更好的效果。此時見席間燈盞重新燃起,一片觥籌喧囂、拍馬迎奉之聲不絕於耳,眼見這主賓盡歡的下面,掩蓋了多少明爭暗鬥,鳳花一時心中甚感煩悶,見四下也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起身離席。
22。不知身在翠微巔(3)
“你怎麼在這裡?”鳳花站在湖畔無人處想透口氣,忽而聽到背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驚喜的轉身看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