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爹,你不覺得她長得很像姑姑麼?”
李成梁聞言一驚,往事歷歷在目,如天邊幾世透明的湛藍天色般,在腦海中格外清晰,原來一直以為重新開始的生命,竟然如此不堪往事的追擊。
幼年的時候,錦衣玉食的豐足生活,他身著寬大的硃色袍服撞撞跌跌的在花園中奔跑···“如契···”母親柔聲喚他,用繡帕拭去她額頭的大汗,禽獸把精緻的九龍青玉佩掛在他的身上,驕傲的告訴他,他的名字裡包含著一份神聖誓囑託、,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將來定當有改變天下的命運。
彼時他尚不明瞭母親眼中隱約閃爍的寒芒,直到數年之後,母親剛生下妹妹不久,正是一家團圓喜慶的時候,一直逆謀得詔書伴隨著三尺白綾送到了家裡,這些就足以結束了母親年輕的性命,父親也再也未曾回來過,直到母親離世時,身邊站立的唯有雙目瞪得大大的自己。後來還是乳孃尋到了他,驚恐的捂住了他的口,把他帶出了家門。再後來,滿城都在搜捕著叛賊餘孽,乳孃再也無法收留他。
離開熟悉的繁華都市,淪落成廝遊街頭的小乞丐,走了多少路,才隻身飄零到了關內。
終於再也無人再追究謀逆的大罪,他改了名字,但仍然固執的保留著自己驕傲的姓氏。再後來從軍立功,在戰場上奮力殺賊,憑著一腔血氣從最底層的軍士做起,一步步積功而至低階的軍官,他娶了大明的普通女子為妻,又有了聰明可愛的兒子,靠著微薄的軍餉養活家人。二十多年過去了,他漸漸要淡忘自己的身份,忘了血脈中流淌著怎樣尊貴的血液,只想安安心心做一個大明的子民。
可這一幕幕都被那年輕女子相似的容顏掀開,那曾經流亡的一路上受過多少凌辱,吃過多少苦頭。他不願多去回想,腦海中剎那間劃過的是母親臨終時絕望的眼神,依舊哀柔,卻滿是囑託。
他抬頭向那大車的方向望去,卻見遠遠地街角塵土飛揚,大車已是消失不見。
張居正一臉疲憊的回到家中,迎來開門的張伯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小聲的回稟道,“公子,白日裡有個姑娘來拜訪。”
“是誰?”張居正淡淡的點點頭,並不太在意。
“她說是公子的朋友,叫做安媛···”
“她現在人在哪裡?”張居正立刻問道,止了腳步。
“當時公子不在家,老奴也未敢告知公子的去向,那姑娘看上去很是著急,馬上就走了。”張伯不知為何,心中有幾分忐忑不安。卻見張居正眉間瞬時多了幾分焦急,少見的收起了淡漠神色,回身便向外走去,步履甚是匆忙。
張居正趕到涮羊肉的小店時,太陽已是漸漸偏西。他問遍了店裡的人,卻都沒有人知道安媛的蹤跡。
掌勺的大廚斜瞥了他一眼,回答的很不客氣,“張公子這麼久都不來,今日倒是想起我們安姑娘來了。”小店開張前,張居正跟著安媛忙前忙後的籌備了兩個月,店裡人人都把他們看做一對眷侶,誰想到小店開張之後,這位張公子反倒絕跡不來,平日裡大傢伙衝著安媛的面子雖然不提,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是有意見的,此時見張居正來了,都沒什麼號言語。
立在門口的張居正被搶白一句,只得苦笑,箇中內由苦衷也無法解釋,正是失望的準備離開,倒是跑堂的小文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道,“晌午的時候,有個什麼大理寺的許大人來吃過飯,安姑娘和他聊了一會兒,說去個什麼皇妃的案子,安姑娘聽完就跑出去了,一下午都沒有再回來。”
張居正心中一驚,明白安媛定是得知了嫣兒的事,他最近一直在外奔忙,沒有抽出時間來告知安媛此事。她聽說了這事定然沉不住氣,要去問個清楚,既然找不到自己,她又會去找誰呢。依她的性子,不定惹出什麼事來。張居正又是焦急,又是無計可施,呆呆立在門外發怔,他竟然從未這樣的窘迫過,然而腦中靈光一閃,有個地方,她說不定會去。
“醒醒吧。”大車不知道行了多遠,安媛早已在車裡沉沉睡去,冷不丁被人搖醒,她尚有幾分酣夢未覺,朦朧中睜開眼,卻見眼前亮堂了起來,原來大車已經停住了,車上的氈簾被人揭了開,那窗中卻露出一個青巾蒙面的人影,聲音嘶啞,目光中透出一絲陌生,語氣硬冷的說道,“想不到你倒是睡的安穩。”
安媛瞬時清醒過來,想說兩句硬氣的話,無奈口中塞了個大核桃,嗤嗤呵呵了半天也沒說句囫圇的話來。
那蒙面的人反倒是一笑,掀開車簾,輕輕縱身躍入車中,伸手拿出了她嘴裡的核桃。安媛頓時大聲尖叫起來,“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