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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戲。我不讓他死,也不是兒戲。
當空箭雨衝入,她眼疾手快,忙躲在車幃後,靜觀半刻,瞧清楚了那矢箭皆是朝向駐守兵將擊去。李敷與宗長義同是一驚,稍怔後繼而殺得更猛。馮善伊搓了搓鼻子,暗想自己怎樣好的命,一路貴人扶持。
三十人殺斃,十人是由冷箭射殺。宗長義的大刀,李敷的寒劍,俱是淌著鮮血淋漓。馮善伊見場面平靜,才跳下馬車,自二人跑去。他二人貌似都沒有受重傷,宗長義不過是面上被劃了一刀,眼下半寸染了猩紅。李敷背過身去擦劍,持劍的手仍在落血。
馮善伊走去李敷身前,將自己的裙袍撕裂一角,予他包紮。
宗長義一手擦著面上冷血,看了一眼李敷,神色依然清冷孤傲:“你當真是豬,你殺西面殺著好好的,誰讓你來東面管我。”
馮善伊用力紮緊李敷手背的傷口,回瞪了宗長義:“屁話,若非他及時替你那一擋,你現在還說話嗎?”
李敷好脾氣的握了握傷口,不與身側宗長義計較,只冷靜道:“此地不易久留。由此入城,恐怕是不行了。我們改換方向前去望都。”
“等等。”馮善伊繞過他身後,向著樹林叢中依稀的人影探了探。方才便是由這個方向射來冷箭相助他們的,她想,如今那些貴人一定仍埋伏於此,未曾走遠。
“壯士,您做好事不留名,義舉實在可敬。”
隨著她一聲,宗長義李敷同時回首,再握緊手中兵器,須臾不動地緊盯去叢中。
風搖樹影亂,細密長草蔥枝晃了晃,漸走出一個少年,他手持長弓,身後並隨幾個大汗,皆是江湖俠士的裝扮。
胡笳漢歌 058 誰算計了誰
058 誰算計了誰
少年步步走向馮善伊。
她不無懷疑地凝著這張雖然年輕卻佈滿沉著的熟悉容顏,哪裡熟悉,卻又實在記不得。少年將長弓擲地,斂袍跪在她身前,重重磕了三個頭,揚起頭,目光迥然:“母親記不得兒子了?”
馮善伊由這一問發懵,一手摸著後脖子,轉身看了眼李敷,細細弱弱地發聲:“我什麼時候生過這麼大的兒子。”
李敷一步走來,同望去這少年,緊繃的容面終於稍顯釋然,李敷一抬臂扶他而起,一拳擊落他肩上,朗聲笑:“好傢伙,都長這麼高啦。”
馮善伊轉而摸腦袋,退了一步,見這兩個男人抱做一團,交情實在好,便如親父子。宗長義徐徐走了她身後,嘖嘖了兩聲,低聲嘲諷她道:“同李敷也生了個兒子,你當真厲害。”
馮善伊也覺得奇特,瞥了眼宗長義,指指那少年,又指指自己:“你覺得我們有可能是母子嗎?”
少年由李敷身前向後望去,迎著馮善伊迷惑的眼神,傻傻笑著:“母親,您不認得兒子了。我是衝兒,李衝。”
李衝,這名字是有些熟悉。
宗長義一聽這孩子也姓李,便是李敷兒子無疑了,心底確鑿,拍了拍她肩頭暗歎一聲:“完了。你真幹出千夫所指的醜事了。”
馮善伊皺著眉走上去,將那少年拉來自己身前,恨不得貼上去細細瞧看。觀摩了許久,恍然清晰,她怔怔問:“你是隴西李衝?”
少年猛地點頭,一臉興奮。
“你怎麼會在此?”
“我隨乾爹來,說是助孃親一臂之力。”
“等等。”馮善伊覺得此事要繞清楚,他喊自己母親,又喚人乾爹,那自己這個為人母,和那乾爹又是什麼關係。
她正要問,卻見李衝已有些猶豫,他退了退,搖著頭道:“母親,我乾爹他行事低調,不喜歡被人知道。恕兒子說不了那麼多了。”說罷他揚手,命手下將兩匹駿馬牽來,李衝將一名手下交付他們帶路,而後攜兄弟們退避。
告別李衝,他們三人兩匹馬,隨著前面領路那一人轉去西面,打算由西口橫入望都。整一夜快馬加鞭,馮善伊有些困,便靠在宗長義睡了過去。夢中她恍惚遇見許多人,皆是幼時在魏宮的那些事,那時候宗長義和拓跋餘都在自己身邊,他二人都搶著同自己共騎一匹馬。甚有一次,拓跋餘耍起無賴還將宗長義推開了,以他皇子天孫的尊貴,斥責宗長義是太監的義子,將來也只能做公公。她還記得那一天,東宮飄著冷雨,宗長義便坐在雨簷下哭,身上由雨水澆透了。她牽著他的手,一聲聲地勸著,她安慰他說,宗伯絕不可能讓他做公公的。其實,她知道,拓跋餘是嘴硬心軟,他一直待宗長義不錯,甚至他在自己的儲位人選中,將宗長義破格放了首位,放在